陈懋继续吼道:“好!既如此,我等今日便杀入敌人的巢穴,让阿鲁台永远记住侵扰我大明边境的下场!”明军再次齐声吼道:“大明,必胜!大明,必胜!大明,必胜!”
明军在熟悉地形的金忠引领下,悄悄的沿着小路北上,五天之后,明军探子终于找到了鞑靼策应前军的驻地,探子传回确切消息,策应前军人数大约在一万人左右,与主力之间相隔三里有余,而且,正如金忠所料的,答兰纳木儿河上游此时北风大作,经常相隔五步说话都听不清楚。
二人听完探子的汇报,陈懋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事事皆与忠勇王所料不差,今夜,便是我等建功之时!”金忠也激动的说道:“是啊,托陛下的洪福,诸事顺遂,还请侯爷今夜负责带兵突袭,小王带疑兵负责阻挡阿鲁台主力。”
陈懋一听,这带三千人阻挡阿鲁台大军可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如何能让金忠去做?这不是让人诟病自己派投诚者去送死么?当下阻止道:“忠勇王乃是我大明为草原各部竖起的一面旗帜,如何能担此险,况且,忠勇王熟悉鞑靼军的作息习惯,理应忠勇王负责突袭,本候负责带疑兵断后”
金忠还想争辩,陈懋早已断然下令到:“本候乃前锋营主将,忠勇王当听令行事!”金忠无奈,只得眼含热泪的躬身领命:“小王遵令,但请侯爷切莫恋战,一旦小王得手便立即撤退,小王还要与侯爷同去向陛下请功。”陈懋点点头,昂首阔步的走了。
半夜子时,金忠率明军开始潜行前进,丑时五刻,明军到达了鞑靼前军的附近埋伏,寅时临近之时,北风更加强烈,风声呼呼大作,人都几乎站立不稳,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金忠大喜,亲自带人解决了鞑靼前军安排的岗哨,分四路潜入鞑靼军营。
寅时,金忠举火为号,四面明军从各方一齐发难,憋了一肚子火的明军杀向了窝在温暖的帐房中睡得正酣的鞑靼前军,帐房被撕开,冰冷的北风吹进帐房,惊惶而起的鞑靼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钢刀从自己的脖子上略过。
金忠亲自带人杀向鞑靼前军的主帐,破帐而入之后,帐中榻上一人惊的跳了起来拔刀相向,金忠仔细一看,不由大喜道:“妥妥儿,原来是你啊,能活捉阿鲁台手下四大将之一,本王今日运气当真是好,哈哈……”
妥妥儿此时也被冷风吹的清醒了,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妥妥儿眼珠一转,想起朱棣的禁杀令,立刻扔了刀举起双手一脸无奈的说道:“土干王子好胆识,好手段,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而且,我们哪个愿意这么整日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还不是被阿鲁台逼迫的。”金忠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识时务,也罢,来人,绑紧了,带走!好好看管!切莫让他跑了!”立刻就有士兵上前将妥妥儿五花大绑的带走了。
厮杀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就基本结束,睡梦中惊醒的鞑靼军根本没有战斗力,而且风声太大,明军一个帐房一个帐房的清剿,连隔壁帐房的都觉察不出异样。
战斗就结束后,金忠让人带走了鞑靼军的粮食,向陈懋发出撤退信号,直到此时,三里以外的鞑靼的主力大军都没有发现前军遇袭,金忠与陈懋迅速率军撤退,本来准备牺牲自己的陈懋也没费一兵一卒就带着所有人全身而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巡哨之时,鞑靼主力才发现自己做策应的前军被全歼了,阿鲁台一听之下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并未下达追击的命令,而是命全军开拔。向着西北方逃去。就这样,大获全胜且只有微弱伤亡的金忠和陈懋带着俘虏的妥妥儿,一路高歌的向朱棣行进的路线追去。
已经行至清水源的朱棣,越发的虚弱倦怠,只能在车上躺着,偶尔才出来透透气,这一日,见道旁有一块十多丈高的崖壁光洁如镜,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所预感,便叫来了杨荣和金幼孜吩咐道:“二位大学士,给朕作一篇北征纪实刻到这崖壁上吧,也好叫后世都知道朕曾经亲征至此。”
二人躬身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望。”老皇帝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啊,这一次更是无功而返,毫无斩获,你们这碑文,也不好写啊!”二人连忙回道:“陛下亲征靖北,保我大明边境安稳,已是有大功于天下。”朱棣无奈的笑笑,却总觉得有所缺憾。
所以,在听到前锋营大胜的消息后,已经极度倦乏而躺下的朱棣立刻又来了精神,暗自庆幸,这一下,终于有一场胜利来弥补这一次北征的缺憾了,那崖壁上的碑文,也就好看得多了。
这一瞬间,朱棣只觉得似乎身体又恢复如常了,精神饱满的坐起身大声喊道:“快宣忠勇王和宁阳候进来,把那个俘虏的鞑靼将军也带进来,朕要亲自审问。”太监海寿领命而去,不一会,金忠,陈懋还有五花大绑的妥妥儿都被带了进来,二人立刻跪下道:“臣参见陛下。”
朱棣开心的伸手虚扶道:“二位爱卿快快请起,能在如此逆境下立此大功,朕心甚慰,必会论功行赏。”二人再次拜谢皇帝隆恩,起身站到一旁。朱棣看着被绑的妥妥儿,饶有兴致的说道:“你就是和朕的忠义王阿失帖木儿一起并称鞑靼四大将的妥妥儿?”妥妥儿用生硬的汉语答道:“就是我。”
朱棣哈哈一笑道:“听说你是聪明人,这很好,朕来问你,阿鲁台此时还有多少兵力?多少粮草?”妥妥儿眼珠一转答道:“自从额色库大汗主持苏鲁锭大会之后,许多的鞑靼部族都归附而去,阿鲁台太师的势力大大受损,如今我这一部又被全歼,此时他身边应该只剩不到五万鞑靼军,至于粮草嘛,顶多还够维持两月。”
朱棣再次哈哈一笑:“妥妥儿将军还是护主心切啊,以朕所知,阿鲁台的粮草顶多再勉强维持半个月,就要开始杀战马充饥了,对不对啊?”妥妥儿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陛下怎么知道的?”朱棣一看诈出了真相,摇头一笑道:“本来是不知道,可现在却知道了。”妥妥儿再次愕然。
朱棣兴头一过,倦意再次袭来,朱棣只感觉浑身犹如空了一般软绵绵的,毫无气力。只能勉强挥挥手道:“把他带下去吧,两位爱卿也一路辛苦,先去休息休息,待朕精神好些,就设宴为二位庆功。”二人立刻翻身跪下谢恩。
待看到妥妥儿被带走,朱棣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虚弱的躺倒在榻上,轻轻的说着什么,金忠和陈懋起身施礼退下,仔细听着,却隐隐听到朱棣梦呓一般的念叨着:“漠南…额色库…”
终于,老皇帝心中少了一分遗憾,可从这一天起,老皇帝便也病倒在榻上,昏昏沉沉。在这北风呼啸中,天,确实开始变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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