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节 蹇义登门
大明永乐十九年就在全国上下朝廷内外的紧张备战中结束了,按照蒙禹的谋划,汉王一方没有再做任何的动作。而老皇帝似乎在安排完所有事之后也就把两个儿子给忘了,一心忙于准备出征,也再没有过问过两个儿子的事,这样的态度还真是让那些还在观望着准备再看看风向的朝臣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细心的人却会发现,汉王开始时常来往于京师大营和京城,而且并不全都是在替老皇帝出征做准备,而鬼才蒙禹则进入汉王府后就再没有出来过,也从来不随从汉王去京师大营,按蒙禹的话说,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汉王府的一介参赞幕僚,没有军职在身最好就不要进军营里去,虽然军营里没人敢说什么,但一旦有心人找事这就会成为太子党攻讦汉王的把柄。
所以,对于蒙禹进入汉王府一个月却毫无建树的结果,等着看热闹的人大多都有些失望,好事之人也都开始疑惑,大名鼎鼎的鬼才蒙禹就这点本事?非但没有帮汉王争来统军出征的位置,连随军出征都没有争取到,虽然又得了京师大营的监管权,可这毕竟不是实在的兵权,守在京师城里又能建什么功?立什么业?这鬼才蒙禹不会是浪得虚名吧?
同样疑惑的,当然还有太子一党,东宫太子府书房里,胖太子斜靠在软榻上,听着东宫属官们的这些分析,也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这蒙禹确实有些不同,初入汉王府却没有急于建功,没有急于证名,更没有半点名士虚浮的东西,看来你们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
杨士奇欠身道:“太子殿下能这么想就好,老夫最怕的就是太子殿下因此轻视此人,首辅大人和老夫都认识此人多年,他绝对不是争名逐利的泛泛之辈,他这样毫无动作才更是让老夫担心,不知道他究竟在谋划什么!”一旁的吏部尚书蹇义有些不悦的说道:“杨阁老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抬高此人了?不过就是一介书生而已,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还能翻了天去?”
杨士奇无奈的笑笑道:“蹇尚书是没有接触过江湖之事,大概也没有了解过此人先前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搅乱草原的,若是蹇尚书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找时间好好给你说说。”蹇义却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无非就是些鬼蜮伎俩的下作手段,听不听也没有什么大碍。”
杨士奇一看蹇义如此轻敌,只能换个方式道:“还有个奇怪的事蹇尚书也当注意。”蹇义疑惑的问道:“杨阁老所指的是什么事?”杨士奇悠悠说道:“蹇尚书应该知道,以往陛下见到大才贤才必定重而视之,可这一次陛下明明对此人的《平边良策》很感兴趣,却偏偏就是不召见不任用,蹇尚书应该明白这其中的不寻常了吧?”
蹇义眉头微皱的问道:“杨阁老的意思是陛下现在还经常翻看那人写的《平边良策》?”杨士奇微微点头道:“是,不但时常翻看,还专门记了一本手札,将里面有用于北征的东西都摘抄记录了。”蹇义这才有些愕然的说道:“哎呀,这倒是有些稀奇了,既是如此,陛下应该将此人招入宫中行走才是,怎么会不闻不问的?”
杨士奇微微点头道:“蹇尚书这下该明白其中的不寻常了吧?”蹇义眉头一挑道:“既如此,那老夫就去试试他的斤两好了,正好汉王府缺一个审理,老夫这个吏部尚书自该为汉王殿下好好选才,亲自上门走一遭也是说得过去的。”
杨士奇一听蹇义要去试探蒙禹,心中顿觉不妥,可毕竟蹇义是东宫首官又是吏部尚书,怎么轮得到他来阻止,无奈之下只能看向太子学生,可不知道是太子误会了杨士奇的意思还是真的想让蹇义去探探底,只见太子微微一笑道:“也好,那就有劳蹇尚书走一趟了。”杨士奇一看太子都首肯了,也只能笑笑打消了再劝的念头。
第二日午时之后,蹇义便身着官服正式来到汉王府做公务拜访,而且,还偏偏就是趁着汉王出发去了京师大营以后才去叫门。听闻吏部尚书登门,汉王府长史不敢怠慢,连忙带上两位汉王府属官出门迎接,待得将蹇义迎进正堂落座,汉王府长史恭敬的问道:“不知蹇尚书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蹇义端起茶品了一口微微笑道:“听闻汉王府中空缺王府审理一职,本官身负为各处选材之责,自然不敢怠慢大明第一军功亲王府上的重要属官之选,所以才想亲自上门问问汉王殿下究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府中做他的审理?”汉王府长史一听是选官的正事,也有些为难的说道:“下官多谢蹇尚书如此重视汉王府之事,只是真不凑巧,汉王殿下刚刚才去了京师大营此时不在府中。”
蹇义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本官倒是忘了汉王殿下近来经常往来于京师大营,应该先知会一声再来才是。”汉王府长史连忙欠身道:“蹇尚书太客气了,下官一定转告汉王殿下,若是汉王殿下有什么要求下官一定面见蹇尚书当面转告。”蹇义点点头道:“嗯,既然汉王殿下不在那也只有如此了,哦,对了,本官听说汉王府新进了一位了不得的幕僚,不知与长史大人相处的如何?”
汉王府长史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蹇义应该是冲着蒙禹来的,想了想也只能实话实说道:“多谢蹇尚书过问,只是这位蒙先生自从进入汉王府后便住进了后面的独立小院里深居简出,下官也没有什么机会见着他,也就谈不上什么相处的如何了。”
蹇义好奇的问道:“哦?如此大才却躲进小院不问王府之事?这倒是有些稀奇啊!”王府长史尴尬的笑笑道:“不瞒蹇尚书,下官也曾问过汉王殿下是否要将府中之事交予蒙先生掌管,可殿下却说无需如此,蒙先生自会做他该做和想做的事,只让我们若是蒙先生有什么要求尽力做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