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路摇了摇头,说:“小谭在操盘上没什么天赋,这也是我不建议你让他做创投部总监的原因。”“拉倒吧,顶多是之一……”管路老脸一窘,道:“好吧,我承认,我有扶我的发小韩迪上位的倾向。但是客观来说,韩迪各方面表现都不算特别突出,可他均衡。各种形式的投资,他都能毫无障碍的上手,面对部门精英虽然没有优势,但胜在在政府机关工作多年,养成了一些气场。还是很镇得住场面的。比起创投部的大多数人,他总归还是处于稍强的状态。程煜,一个部门的主管,业务能力强是一方面,其能否服众又是一方面。小谭呢,我倒不是说他不好,这小伙子也很努力,能力也的确有。可问题是,他这么一意孤行的搞什么大学生创业计划,公司里不少人已经颇有微词了。如果不是他目前不拿工资只拿提成,恐怕不服的声音还会更大。”程煜的眉毛稍微抬了抬,笑道:“是么?这是在打我的脸啊。”管路心里一紧,自知有些失言了。毕竟想让谭午廉成为创投部的总监,那是程煜的意思,现在管路一方面本就有私心——即便这片私心是敞开来说的,另一方面管路跑来说这些,任何人都会觉得有挑拨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管路连忙摆手。程煜也摆摆手,笑道:“没事,到底是传闻,还是你有意为之,我心里有数,你就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你是为公司好,但韩迪我不够了解,而且正像你所说的那样,他在政府机关工作多年,没错,是显得很沉稳,有气场,但也有暮气。我不知道他这份暮气有没有可能在进入职场之后逐渐被淘汰掉,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这一点。可投资这件事,如果没有锐意进取的气势,无论是操盘还是做风投,都会坐失良机。投资其实也是赌博,没有人能够说得准什么股票一定就会涨,经验和手段是一码事,可气势又是另一码事。在我看来,韩迪更适合给小谭做副手,帮他主内,而小谭适合开辟市场。韩迪要是做了创投部总监,嗯,我相信,整个部门的人都会服气,也会愿意在他麾下效力。可这能服气多久呢?毕竟,创投部的人,归根结底最终渴望的还是效益。创投部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守江山的地方,要么是良性促动,要么就是恶性的堕落,没有中间选项,必然极端到底。试想,韩迪的保守和暮气,且不说错失良机造成部门手下心中怨念,即便他能做好这些人的工作,可投资人呢?人家把钱交到我们这儿,就是为了让闲钱转起来。你倒好,蓄意保守,钱不挪窝,即便投资最终的结果会把握的好一些,可效益不会太高的。这已经会让一部分客户望而却步了。更关键的,是客户的委托资金,我们是抽佣的。客户信任我们把钱交给我们,他当然知道有可能赔钱。但是长远来看,我们做投资的眼光会比他们更好,他们也更愿意相信我们的操作能力。所以,创投部求的从来都不是稳,而是资金必须大量的在外部流动。只有在流动,客户才会觉得我们在做事。即便有时候给他们的结算是亏损状态,可只要我们有大型的成功案例,或者说有回报率极高的操作,这些客户就会源源不断的把钱打进来,同时也会介绍他们相熟的那些人,把钱交给我们管理。当然,我不是说客户的钱不重要,我只顾自己不顾他们的利益,把他们都给圈进来。可如果按照韩迪的做法,只会让客户远离我们。到时候,难道我们就靠自己的钱投资么?那能做个屁啊!”听着程煜这长长的一番话,管路陷入了沉思。程煜给了他大约十秒钟的时间回味,然后用手指重重的在桌面上叩响。“创投部必须要交给一个大开大合的野心家,虽然小谭这次操作的大学生创业计划不那么靠谱,但我还是能从中看到他的野心。我个人觉得,现在我们需要对他做的,就是让他尽快的吸取教训,快速成长,避免以后真的领衔创投部的时候,再犯下这种效率极度低下的错误。”管路缓缓的抬起头,说:“嗯,你说的有道理,韩迪的确显得过于故步自封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先保证不亏损,然后再进行投入的地步。”“国际上那些大型的风投机构,他们的投资成功率有多少?百分之十?还是更低?一个项目的回报就会让金主趋之若鹜,谁会记得那些赔掉的资金?总而言之,我们最终能为客户带来极为优厚的投资回报,那就行了。至于是靠一百次重复的低风险低收益的成功操盘,还是通过九十九次失败,唯一一次成功就让资本翻上数千倍的耀眼光环,这根本不重要。投资人需要的,其实也是结果。而我们需要的,则是少量但足够让人传诵一时的经典案例。”管路听罢,重重的点点头,说:“好吧,我明白了,我也犯了保守的毛病了。”程煜依旧微微笑着,说:“也别说的那么严重,你只是觉得你把韩迪从省财政厅挖过来,要是不重用一番,于你,于他,都是极大的损失。可是你就不想想,韩迪现在跟创投部的那些人关系良好。可一旦韩迪成了他们的总监,连续几个月,都让他们所能获得的提成减少,他们会愿意么?操盘手和项目策划,都是靠提成活着的。这帮人都开的什么车?我看一个个都不比我差了,那点工资连他们的一条轮胎都买不起。”管路站起身来,说:“我吃饱了,咱们回公司吧,小谭那边我下午打个电话问问,这小子,三天了一点回音都没有。”程煜也站起身来,道:“我不回公司了,这几天你再多辛苦辛苦,我先把李大力的事情处理完。”管路叹了口气,说:“这公司也真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你的,凭啥就我一个人这么累?”程煜笑着拍了拍他肥硕的肩膀,径直走出了餐厅。管路走到门口,却被服务员拦住了,服务员很有礼貌的对他说:“先生,您还没结账呢。”管路一愣,随即看到程煜都已经走到车那边了,有心大吼一声程煜你给老子回来结账,想了想,还是又叹了口气,算了。掏出手机付了钱,管路心里那叫一个冒火啊,给程煜发了条微信,怒斥他这种逃单的行为。程煜听到手机响,正好遇到一个红灯,拿起来一看,不禁一笑,他这次还真不是故意逃单的,真是没想起这茬,俩人也就吃了二百块钱的饭钱,程大少日理万机杀人如麻的,哪顾得上这种小事?顺手给薛长运拨去电话,绿灯亮了,程煜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到一旁。薛长运很快接听,直接道:“程大少您终于有空应酬我了?”程煜笑了笑,说:“今天回了趟公司,管路跟我抱怨,说这公司简直快成他一个人的了,我半个多月没出现,总得看看。你现在人在哪儿呢?”“我在酒店啊,这趟过来,本来就是为了找你。见不到你的人,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那就大钟亭见吧。哦对了,章子清走了没?”“没呢,中午还一起吃的饭,他正在跟德国那名专家联系,他也不着急回去,说是等有了确切消息再走不迟。”“那就一起喊上吧。”“行,一会儿见。”薛长运挂了电话,又给章子清打了过去,说好在大堂见面,然后带他去大钟亭。程煜到大钟亭的时候,刚把车停好,就看到薛长运的车缓缓开了过来。于是程煜便站在车边等着薛长运和章子清,三人一起走上了门后的台阶。坐下之后,茶馆派了茶艺师过来,选好了茶之后,茶艺师开始行云流水的泡茶准备。程煜看了看二人,问道:“刚才你电话里说章兄在联系那位德国的专家,这是准备让那位专家跟美国方面做个会诊?”薛长运道:“昨天跟子清聊了很久,我主要是担心美国那边的医生已经给我父亲做了周详的检查和术前准备,这半年的时间都过去了,陡然说要请一个德国的专家来参与,我只怕那位医生会不满。”程煜点了点头,这倒是能理解。薛长运请的肯定也是专家中的专家,像是这样经验丰富的医生,即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