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学伦大喜过望,朝前疾冲,对着左臂中箭吃惊不小的男子一剑刺去。
乐默之返身一刀,“铛”,把攻击他的长剑给荡开。
眼角余光觑见那衣着单薄的蛮子反手取了箭,上半身摇摇晃晃,似乎喝醉酒一般,站都站不稳,可就他妈不倒,乐默之心底怒啸一声,还给老子装!
他近身吃了一箭,还上当就是猪了。
舞刀斜刺里蛇行冲出去,不再与两人纠缠。
好汉不吃眼前亏,手臂中的这一箭,对他实力发挥影响甚大。
此消彼长,他恐怕连那个贱嘴白脸汉子都对付不了,加上还有一个箭术如神,胆大包天敢直面刀锋连眼睛都不眨的蛮子,在身后虎视眈眈,若是他腿上或身上再中一箭,今天恐怕得交代在这里。
不值当啊!
君子报仇,十年亦不晚。
安学伦追出数步,跳脚大喊:“小白脸,别逃啊,还特么是不是有卵的爷们?老子与你单挑!说话算数,来啊。”满满的嘲讽挑衅,神情不可一世。
与黑娃配合数次,这次没能在黑娃弓弦响起时及时配合攻击。
中间停顿了差不多一息,而且还隔了丈余距离。
安学伦很是自责,错过了一条大鱼,那家伙在战斗时腰牌露出来一角,是银色的,不是北戎普通炼体士的青铜腰牌。
“小子,你别得意……给爷等着……”
乐默之的声音袅袅消失在黑暗中的风雪里,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含糊。
雪地里,偶尔有血珠子掉地成冰,往南标示着男子的去向。
常思过噗通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上,头有点晕,右手抓着的长箭也掉到一边,他单薄的戎服敞开,前胸皮肤有一线鲜血沁出,好险,差点点被开膛破肚。
好在生死关头,他领悟到了步法的要义!
不是他非要扮猪吃虎……呸,逃走的那个家伙才是小白脸猪。
也不是他非要耍酷逞硬汉盯着刀锋玩面不改色吓唬对手,那真不是人玩的,而是他在退后用箭指着纠缠一团身影,准备伺机破局时候,盯着左右晃动形无定势的乐姓男子身影,突然灵感乍现,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造成瞬间的走神,被乐姓男子逼近。
他在练习和推敲步法时候,忽略了步法的本质,就如同稚童学步走路一样,踉踉跄跄,连走都走不稳谈何奔跑?更谈不上速度技巧。
所以,脚趾脚掌如何着地运力,肌肉如何牵引,都是为了保持身体平衡的技巧。
就像乐姓男子,身法再诡异快疾,再如何狼突转折玩花样,但是很平衡。
平衡即步法的基础本质!
一念通百达,所幸他还逃得及时,只胸前被对方的锐利刀芒蹭了下。
有些本事,懂了就是懂了,生死关头,找到身体与步法契合的那点感觉,自然而然能够运用出来,虽然还是姿势难看。
那是因为他运用平衡在新步法上还很笨拙,远远达不到熟练地步。
只没想到,使用那种古怪步法,还会头晕得厉害,到最后连站都站不稳当。
他能坚持到乐姓男子逃走,也是满满的求生毅力在支撑。
“……嘿,黑娃,你怎么了?可别吓唬老哥……”
还待叫骂过嘴瘾的安学伦,发现黑娃倒地,胸口处有鲜血流下,真是吓他一大跳,急冲冲闪身过来,忙要运功抢救,被常思过摆手拒绝。
“没事,岔了口气……调息下就好,身上也只是皮肉伤,不打紧。”
安学伦仔细看了伤处,确实是皮肉伤,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