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沐浴在阳光下,排成一行在街上走着,没有交谈说话。
街道上来往的士卒不少,其中有好些个额头有刺字的破贼军士卒,三五成群,或窃窃私语,或争吵交流着北戎娘们身子白嫩、乃子大小等娱乐话题。
一个个眉飞色舞,使得城内多添了几分不一般热闹。
常思过恍然,打了大胜仗,城内开放了营妓坊,用来犒劳出血流汗拼命的士卒。
走在街道中间的士卒看到常思过一行,纷纷往两边避让。
也就在此时,刺杀陡然发生。
两名士卒突然从街道两边,几乎同时拔刀劈向中间的常思过,两人眼眸充血,像是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军中经历过战阵厮杀的悍卒,刀法简洁凌厉,只求杀敌,全然不顾自身防护。
常思过在两人异动的瞬间,便通过“视线”发现。
他没有拔刀,脚下轻巧一个跨步,风轻云淡掠过惊呆在原地的圆脸传令士卒,顺便手肘一拐,把跑腿的传令卒给撞到一边,免得被暴起的士卒劈杀当场。
他没有发现两名士卒身上有真元波动,这就是两个很普通的士卒。
骨节粗大,虎口磨出来的老茧,脸上有伤疤,被风霜侵染得灰白鬓角,无一不证实这就是两名身处底层的士卒,混得很不如意,连伍长都没当上,比起将军门下养得油光水滑的传令士卒远远不如。
他因是去见方将军便没携带弓箭在身,双手藏在袖子里,迅速戴了异兽皮子手套,更加密切“观察”周围动静。
这两人即使是杀手,也是很普通的炮灰角色。
真正要对付他的家伙,应该就藏在附近士卒中。
身后负责扈卫的孙二怒喝一声:“放肆!”拔剑左右一挥,“哐啷”几响,兵器坠地声,两名暴起刺杀的士卒被毫不留情斩杀当场。
剑上滴血,孙二目光警惕四扫,低声提醒:“常先生,小心!”
这一切都发生太快,街道两边十余士卒惊愕片刻纷纷拔刀,纯粹是一种本能。
远处士卒见到这边兵刀相见,也拔腿赶来围观。
一名额上有刺印做什长打扮的壮汉,突地用刀指向孙二,大声怒骂:“你他娘的凭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有大本事,制住他们不行吗?你是炼体士就了不起啊?有本事,把咱们兄弟全都杀了,来啊!”
有人带头,其他没搞清楚状况的士卒,被鲜血刺激跟着起哄。
被杀的是他们的袍泽兄弟,他们要讨一个说法。
也有些识得常思过的士卒,亲眼见到是那两人失心疯拔刀扑常老爷,欲对常老爷不利,他们辩驳几句,被其他士卒怒目相向,便都退去一旁,且看他们闹。
冲撞炼体士老爷,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孙二冷着面孔,环视四周,呵斥道:“你们想干嘛?没看到刚才有人行刺常先生?还不放下武器,否则办你们一个杀手同党罪名,送去军法署调查几天。”
传令士卒从地上爬起,左手拿鞘右手抓着刀柄,神色颇为紧张。
那壮汉狠狠呸一口,骂道:“老子没看到什么行刺,只看到你个贼厮鸟杀了我兄弟,有种连老子一起杀了,来呀,不杀你是孬种!”
那汉子把刀摔地上,冲上去梗着脖子往前伸,赢得一片喝彩。
孙二见周围混乱,士卒们拿刀拥挤,担心被人趁乱下手,手中长剑一挥,把围来的士卒赶退一些,心下恼火,一脚把泼皮无赖的壮汉踢飞出去。
“杀人啦,炼体士老爷无缘无故打杀我们士卒……”
汉子躺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