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暗香见娘胸有成竹,也稍稍放心,道:“娘,那我去长兴侯府送节礼去了。”
张氏忙叫住她:“你别去了,让管事去就行。”
“啊?为什么啊?”司徒暗香有些不高兴,她好不容易才跟长兴侯夫人搭上话,不想放弃这个讨好她的机会。
“你想想,如今那谣言传得满城风雨,长兴侯府会不知道吗?长兴侯夫人可是你姐姐娘亲的手帕交。你现在去,岂不是送上门给人打脸?”张氏白了司徒暗香一眼,“凡事欲速则不达,你要记好了。”
司徒暗香嘟起嘴,拖长声音:“知道了。”
她这一次没有去长兴侯府,而是让家里的管事去送节礼去了。
长兴侯府里,长兴侯夫人陆瑞枫果然也听见了这个传言,却没有张氏说得那样高兴。
她一个人在庭院里拿着大花剪剪花枝,双唇抿得紧紧的。
一个小丫鬟拎着花篮跟在她身后,将她剪下来的花枝放到花篮里,让陆瑞枫去插盆。
陆瑞枫喜欢侍弄花草,也最会插花。
最平凡的满天星在她手里都能成为最惊喜的点缀。
“这一盆喜从天降给沈相家送去吧,也算是个好彩头。”陆瑞枫拿帕子擦了手,端详着自己面前刚刚插好的花道。
丫鬟应了一声,过来将那盆花捧走了。
慕容长青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差一点跟那丫鬟撞个满怀。
他低头看了看那丫鬟捧的姹紫嫣红的盆花,笑着道:“娘又插花了?”
“是啊。夫人今儿兴致好,插了一盆喜从天降,说要给沈相家送去呢。”那丫鬟抿嘴笑了,屈膝给慕容长青行礼。
“真是好彩头!去吧去吧!”慕容长青咧嘴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来到上房陆瑞枫用来插花的东稍间门口,慕容长青停在碧绿绣竹纹的软绸门帘前,笑着道:“娘。”
“是长青啊?进来吧。”陆瑞枫端起茶盏刮了刮杯盖。
“娘,您也知道消息了?”慕容长青脸上的神情十分欣喜,“盈袖的娘居然没有死,这会子听说要跟她一起回来。”
本来他对于司徒盈袖执意要去江南移灵非常不满,认为没有必要让她一个姑娘家亲自去,结果原来是去接亲娘回京城!
慕容长青一下子就释然了。
他最喜欢懂礼孝顺知进退的大度女子。
司徒盈袖先前虽然有些小性儿,但是能这样孝顺,肯定差不了。
又或许是许久不见了,远香近臭,她那时候的那些不好,他又忘了,只记得她好的地方,竟是心心念念想着她,恨不得插翅去江南接她一起回来。
陆瑞枫抬眸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耷拉着嘴角,道:“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小心点儿,别人家一回来,你就凑上去。咱们不妨先观望观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还有什么事?”慕容长青不解,“沈相家办事一向滴水不漏,这一次能让盈袖把她娘接回来,一定是有缘由的。”
“有什么缘由?不是孝感动天,瞒不下去了吗?纵然回来,也是个活死人。”陆瑞枫淡淡说道,跟着叹息,伸手轻抚慕容长青的面颊,“长青,娘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一时意气,想着跟司徒夫人是手帕交,就给你定了亲。你无论怎么说,也是长兴侯府的世子,跟个商家女做亲,真是委屈你了。”
慕容长青一窒,往旁边让了一步,不动声色错开陆瑞枫的手,笑着道:“娘,您别这么说,我看盈袖挺好的,我愿意娶她。”
“愿意?呵呵……”陆瑞枫笑了笑,“你们是定了亲的人,纵然不愿意,你也得娶她。好了,你下去吧,我剪了一上午的花,有些累了,乏得很,要歇一歇。”
慕容长青只好告辞出来,去外院演练骑射。
……
“大小姐,有些话,嬷嬷想跟您好好说说。”已经定了要回金陵城的日子,临走之前,沈嬷嬷觉得还是要跟沈咏洁把话清楚。
“什么事?”沈咏洁一个人坐在妆台前,看着自己瘦的不成人样的样子叹了口气。
“……您这一趟能死里逃生,要多谢一个人。”沈嬷嬷来到她身后,拿起白玉梳子,给她通头。
“谁?不是嬷嬷您吗?”沈咏洁笑着说道。
“我老婆子哪有这么厉害?”沈嬷嬷叹息,然后将张绍天为沈咏洁做的所有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道:“我老婆子见了这么多人,像张四爷这样的男人实在在太少了,一百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人。”
“是他?”沈咏洁皱起眉头。她是记得有这么个人,张家的嫡子,生得粗眉大眼,人高马大,很是壮硕。
三侯五相人家都是世交,小时候她跟他还说过话。
但是仅此而已。
她不知道张绍天曾经想向沈家提亲,因此乍一听到沈嬷嬷说这些事都是张绍天做的,很有些不安,用手捻着自己的秀发,喃喃地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目的?”
“为了什么目的?当然是为了大小姐您这个人!”沈嬷嬷忍不住点醒她,“你看看,一个男人能无微不至照顾一个晕迷的女人十年,还能是为了什么?!大小姐,有句话我现在可以告诉您,当初这张四爷,可是差一点就向咱们老爷提亲了。”
“啊?”沈咏洁霎时明白过来。
她怔忡许久,才叹息道:“他真是死心眼儿。这番大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沈嬷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反正她把话都说了,以后要怎么做,就是沈咏洁自己的事了。
“你说,这屋里的东西,都是张四爷置办的?”沈咏洁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啊。我老婆子哪里有这么多银子?不光是衣衫,还有四季的首饰,您来,这边的屋里放着箱笼,全是您没有穿戴过的衣衫和头面首饰。”
沈嬷嬷一样样指给沈咏洁看。
沈咏洁没有说话,但是后来一直睡不着,半夜起来,在那屋里默默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她对沈嬷嬷道:“把这间屋子锁起来吧。”
“大小姐,您不带走吗?”
“不,这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带走。”沈咏洁淡淡说道,她已经让司徒盈袖给她重新送里衣外衫和鞋袜过来,“还有,我中毒的那些事儿,您也别对别人说。”
她要干干净净回去。
她想做的事,要自己亲手做,不假他人之手。
中午时分,司徒盈袖将自己亲自煎好的药给沈咏洁端了过去,“娘,您喝了这碗药,就能一直沉睡,跟晕迷差不多。不过,还是能听见别人说话,也能吃饭。”
这个药方也是她师父上一世的时候传给她的。
那时候她只觉得好玩,就把这个药方记住了。
没想到这一世,师父教的东西,样样都派上用场。
看着这碗药,司徒盈袖就止不住地想念师父。
沈咏洁举起药碗,一饮而尽,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嘱咐司徒盈袖:“不要让别人知道,就连小磊也要瞒着他。”免得他年纪小,不小心说错话,被人套出真相就不好了。
司徒盈袖点点头,“娘放心,我理会得。”
过了一会儿,沈咏洁就觉得一股倦意袭来,闭上眼睛睡了。
司徒盈袖捧着药碗出去,在外面拉住司徒晨磊,道:“小磊,娘又有些不舒服,这一趟跟我们回去,可能又要晕一阵子,你别打扰娘,也别对别人说娘醒来过。”顿了顿,还是吓唬司徒晨磊:“如果你说了,娘的性命可能不保,到时候你又没娘了。”
司徒晨磊忙不迭地点头:“我不会说!一定不会说!”
司徒盈袖便出去安排车马,要接沈咏洁回金陵城。
明日他们就会从金陵城的码头坐上钦差官船,一起回京城。
等她安排好车马,带着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抬着藤屉子春凳回来,见司徒晨磊拿着一把小扇子,坐在沈咏洁床边,轻轻给沉睡晕迷的娘亲扇风。
夏末的天,确实很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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