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陆续有太监宫女来送菜,而那些皇亲国戚都坐在排好的桌子旁,静静等待着今晚的主角。
很快,皇帝出现,众人起身行礼。
“平身。”段歧越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今晚的重点是为了给远道而来的世子,接风洗尘。”
“传北蛮世子觐见。”
很快,两道人影慢慢从大殿门口出现,一个少年,一个老人。
而褚风看到那人时,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
燕回……
这个身着青衫的少年很青涩,但是这张脸,没有人比褚风更熟悉,因为这张脸的主人陪了他太久,想到这里,左胸里的那颗跳动的心,就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一样……
上一世,燕回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三十出头,这一世,褚风看着他的脸,这张脸稚嫩懵懂,明显是和他的年岁差不了多少。
重活一世,有些东西果然都不一样了。
分神间,两个人已经站定,却迟迟没有跪下行礼。
“大胆,尔等既然臣服于我们,见到我们陛下,为何不跪?”郑毅站起来质问道。
这时,那个手持手杖的老人行礼“我们只信奉长生天,也只跪长生天,请皇帝陛下见谅。”
“哎,无妨无妨,既然来了,便都是客,快坐吧。”
“多谢皇帝陛下。”
然后便看着小的搀扶老的去另一边坐下,褚风一抬头,便能看见小燕回的那双眼睛。
“果然是个祸水,小时候这么好看,长大了怎么那样。”褚风心里疯狂吐槽道。
这边,燕回正在低头喝水,抬眼,便看见对面那个小孩子投过来的目光,算不上清澈,也算不上深邃,反正他没感受到恶意。
“这位,还有世子殿下。”段歧越道“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住的地方,今晚你们就可以从驿站搬进去了。”
“多谢皇帝陛下。”萨满起身,躬身行礼。
“听说你们族人都很喜欢喝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酒?”段歧越道。
“陛下。”
燕回起身,向段歧越拱手行礼“我们草原的儿女都是长生天的儿女,都是敢爱敢恨的,喝的自然也是最猛最烈的酒。”
“完蛋了。”褚风蹙眉“时间改了,这性格没变,怎么一说到酒就这么兴奋。”
“哈哈哈哈,好!”段歧越笑了“那,小世子,不知我们可有机会尝尝你口中最猛最烈的酒?”
“当然可以,陛下。”燕回道“只是酒都在行李里,等……”
“咳咳……”萨满轻轻咳嗽几声“陛下恕罪,我们带的酒确实都在驿站里。”
“哎,无妨无妨。”段歧越道“皇兄。”
段惊鸿起身“陛下。”
“明日从皇宫里拿几坛好酒给世子他们送过去吧。”
“臣遵旨。”
“小世子,我们也不白拿你们的,用我们的好酒跟你们换,如何?”
“好。”
……
“王爷,你们回来了?”罗叔迎了出来。
南洛王府,段惊鸿将喝的醉熏熏的褚风抱了出来“老罗,这孩子什么时候沾酒的?”
罗叔挠挠头“老奴不知道啊。”
“唉,罢了,打一盆热水过来吧,一会儿估计会吐。”
“是。”
……
房间,段惊鸿将褚风放在床上,罗叔这盆水也打了进来,他看着段惊鸿用湿毛巾给褚风擦脸。
“王爷,要不老奴来吧,这么晚了,快去休息吧。”
“不用了,你出去吧。”段惊鸿将湿毛巾放在褚风额头上。
“是。”
房间恢复安静,段惊鸿将放在褚风额头上的湿毛巾取下,拨开刘海,露出眉心那一点红色花瓣印记,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
……
“王爷,请等一下。”
大殿外,段惊鸿背着喝醉的褚风,迎面便看见了燕回和萨满。
“萨满大人,不知有何见教。”段惊鸿道。
“王爷背上这孩子是您什么人?”
“怎么?”段惊鸿蹙眉“这是犬子。”
“原来是小王爷,能不能放下来让我看看?”萨满低头行礼“这孩子的命格在下平生见所未见。”
“请萨满指教。”段惊鸿道。
“这孩子本该是将死之人,不知是什么减缓了他的死亡速度,还让他正常长大的,如果不是什么物件,那么,就应该是印记了。”
“你……”
“王爷,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萨满从不骗人,我以我的性命作保。”燕回躬身行礼“我也知道这样突然,不如等明日换酒之时,同小王爷一道而来,再让萨满一试便知。”
“风儿。”
……
“父王,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马车上,褚风看着正在发呆的段惊鸿,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什么时候碰酒的,谁让你碰的?”段惊鸿道。
“对不起,父王,孩儿知错了,今日换完酒之后,孩儿成年之前不再碰了。”
望着段惊鸿不知为何突然冷下来的脸,他也是没辙。
“爹。”褚风小声叫道。
段惊鸿没反应,褚风继续凑到段惊鸿的脸的下面“爹。”
却没想到,段惊鸿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蹦出来一句“快滚。”
“哎,好嘞。”褚风笑道“您以后说什么是什么。”
驿站,褚风跟着段惊鸿下了车,一进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燕回和萨满。
“世子殿下,萨满大人。”褚风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