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银子,纹身大汉又想走。谢小青两条长腿优雅地相互搭起来,老神在在地道:“别忙着走啊。你们把人家老道长吓唬得够呛,不要给点银子,安慰一下人家啊?”
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既然都给过一回银子了,再给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当下那老道士也被塞了一块碎银子。谢小青这才不再说话,默认放行。
威风凛凛而来,灰溜溜而去。片刻间,霹雳堂众人走得一个不剩。老道士则过来千恩万谢,也带着徒弟一起离开。
谢小青这才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来,向店里众酒客团团作个四方揖。又向程立洒然道:“小哥哥,这次实在不好意思。好好的兴致,都让一群俗客给败坏了。咱们就此别过,江湖路远,若是有缘,他日自当再见。”
看着谢小青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老气横秋地学着江湖汉子口吻说话,程立不禁就有些好笑。随即也站起来抱拳行礼,笑道:“既然如此,有缘再见。谢姑娘,珍重。”
谢小青点点头,潇潇洒洒,扬长而去。
程立笑着摇摇头,却并不忙着离开,依旧坐在原味上,一杯接一杯地品尝那陈年花雕。店里其余的客人,则纷纷找个由头,先后结账走人。只剩下掌柜的和店小二相对苦笑。四条大腿早已经抖得活像抽风一样。
突然,沉重纷乱的脚步声传来,迅速由远而近,包围了整家小酒店。紧接着,有个人从被打烂的墙壁缺口处,探头进来看了几眼。看见酒店里空荡荡的,不由得就是一惊。但紧接着,他便看见了程立,于是又一喜,叫道:“还有一个在这里。”把脑袋缩了回去。
程立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就是刚才被卸脱关节的四名霹雳堂弟子之一。看来,他手臂的关节已经被接回去了。而且还搬来了援兵,所以才敢卷土重来。
或者说,“卷门重来”。
弹指瞬间,只听“喀嚓~”一声碎响,酒店的门板应声粉碎。大团木屑却依旧勉强维持着一道门板的模样,被门后面的人裹挟着一起向前走。
酒店的门板不算很厚,却也有至少两三寸宽。要把它撞得四分五裂,已经不容易,要一下子把它撞成粉碎,除非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否则根本休想。更不要说,居然还能凭内气把木屑维持门板的形状,悬空漂浮不散。单说这份内家修为,已经是一流高手的水准,
出场方式如此霸道,可是出手的这个人,却连一点强横的样子也没有。即使他身材五大三粗,粗壮如铁塔,偏偏又穿着一套白色的书生服,手里还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动。原本满是络腮胡子的下巴,此刻被剃得精光,露出青色的一大片胡根。紫酱色面皮上,总是带着三分微笑——虽然程立总觉得,他不笑还比较没那么瘆人。
这名五大三粗的书生,施施然走过来,忽然一挥扇子,把大团木屑旋卷成团,向外甩出去。木屑如炮弹般飞出,“轰~”又撞穿了小酒家一面墙壁,笔直落入窗外的西湖之中,登时激起三丈多高的水准,声势极是威猛。
“哗啦啦~”水声中,这名五大三粗的书生向程立拱了拱手,微笑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霹雳堂弟子雷寅。不知道刚才与兄台一起喝酒的那位谢姑娘,此刻到哪里去了呢?”
程立放下酒杯,问道:“你们找谢姑娘干什么?”
雷寅依旧笑容不减。道:“刚才霹雳堂和谢姑娘有了些误会,在下只想请谢姑娘回去,好好把误会解释清楚,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所以这位兄台不用担心。你看,在下是读书人嘛。知书明礼,向来讲究以德服人,最不喜欢动用暴力的。”
程立淡淡道:“我和谢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这会儿她到哪里去了,我也不太清楚。”
雷寅笑道:“兄弟,你这可就没意思啦。不过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兄台一定不肯说出谢姑娘下落,那么不如就请兄台跟我们回去作客如何?
这样的话,相信谢姑娘听到消息之后,多半便会来霹雳堂寻找兄台了。到时候我们好好把事情分说明白,解开误会,岂非皆大欢喜?”
程立探手入怀,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从容道:“霹雳堂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可惜,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要去作客。所以只好下次再说吧。”
雷寅笑道:“别人?可惜在这江南地带,恐怕还没有其他人,敢与霹雳堂争着请客……”
说话才讲了一半,陡然从中断绝。雷寅一双牛眼圆睁如铜铃,死死盯着桌面上那样东西不放。竟似吃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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