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看着秋千上光芒四溢的少女,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活着。
因为这样,他才可以一直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侍卫,而是因为他想护着她。
然而直到如今,他依旧好好的活着,可当初他许诺要护着一辈子的少女,却早已焚殁在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褚流攥紧袖中飞刀,微微别过脸,不再看眼前身的少女。
尽管她如今一身男装,但褚流依旧无法忘却那一晚他所见到的少女的真容。
这世上不会有全然相似的两个人。
但一夜,他却的的确确看到了一张跟记忆中那个少女全然一样的脸。
“今日回来之后,我原是直接回的林府,但是青玉说你回来沐浴更衣之后,又出发来了揽金阁,所以我便直接来了这里。”
褚流收回思绪,望着旁边的屏风解释了自己之所以会在此处的原因。
天歌张了张口,有些哑然。
事到如今,她还能再说什么?
她所有的愤怒来源,都在褚流无可辩驳的解释里得到纾解,她哪里还有生气的道理?
眼前的褚流,好似慢慢跟记忆中那个一直护着她的褚流重合。
“我倒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林公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用说,就能将褚流也收入麾下了。”
揽金公子忽然轻笑一声,斜喇喇插入一句。
“不过褚流,你可别忘了,上都有人更需要你。”
听到揽金公子后半句忽然跑偏的话,天歌不由蹙起眉头。
然而不及她多思,却听褚流望着揽金开口。
“她是谁我会自己查,既已达成约定,我便不会食言。所以你想知道她是谁,要么等我查出来,要么自己查自己问。总之这件事,我不会参与。”
这句话,是对揽金说的,也是对天歌说的。
先前,她曾对着屏风后的褚流问:“你也等不及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了吗?”
所以这句话,算是回答揽金的问题,也算是对当初天歌这个问题的回答。
天歌抬眼,却听褚流对着揽金道,“上都我会去,但不是现在。你也说了,易家暂且没有恶意,既如此,我也不用着急赶过去。”
这话没有避开天歌,所以当她听到“易家”两字的时候,心中蓦然腾升起一个猜测来。
说话的人是褚流,但听话的揽金目光却落在天歌身上。
当揽金看到一听“易家”二字,天歌便不自知的眯起双眼,心中亦有念头翻腾而上。
这个念头在方才褚流破窗而入说明来意,并在他的问询下,告诉他那一晚所见到的少女的真容时,便已然冒上心头。
再一想晨间连白银也告诉他,是那双眼睛没有错的时候,这个念头便愈发强烈。
那些困惑着他的疑问眼见便要拨云见雾。
但他却不敢轻易相信。
所以,他需要再仔细确认一番。
揽金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没了骨头一般懒散,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软绵绵。
“看来你是怀疑上都那位的身份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曾怀疑呢?否则也不会让白银去见林公子,更不会故意对着林公子咄咄相逼了不是?”
天歌听着自己突然被扯入,不由皱了眉头。
“你们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呢?”
揽金轻轻一笑,袖中的手却已然攥紧。
“如果林公子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这问题可不就迎刃而解了?褚流有耐心,可我却是等不及了。况且,林公子难道就不想知道云山先生如今到底在何处吗?”
天歌眉心一跳,气息却是分毫不乱。
“阁主说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是谁跟你们那什么人的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揽金阁的情报网那么厉害,阁主不会自己去查吗?况且云山先生在何处又跟我有什么相关?想找云山先生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林公子果然对我揽金阁知之甚多。只是我却不信你就不想知道云山先生人在何处。林公子先前让我派人去姑苏,想来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公子为什么也想找云山先生。”
“阁主说话真是莫名其妙。”
“林公子心中再清楚不过,所以这怎么能叫莫名其妙呢?其实林公子不想说实话也没关系。”
揽金笑得愈发灿烂。
“只要扒开衣服,我一看便知。”
“无耻!”
天歌手边的帕子终于随着怒斥朝某人脸上砸去。
……
……
揽金阁一楼,桌子上放着的糕点动也未动。
围坐在旁边的翟高卓和侯茂彦是因为吃得太多,而姬修齐和徐芮二人则是因为全然没有胃口。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楼上三三两两的有清算完账目的赌客下来。
就连先前隔壁桌坐的杨公子也前来跟姬修齐套近乎打招呼,可是天歌却依旧没有影儿。
正在姬修齐张望着楼梯口,心中猫抓狗挠一般着急的时候,忽听楼梯口有人哭天抢地喊个不停。
然而不管他如何哭喊,那人却依旧是岿然不动的神色。
“汪少爷是咱们阁里的常客,该当知道咱们阁里的规矩,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早知道还不上前,先前何必玩那么大?不过这话咱们也就只对着寻常赌客说说,汪少爷跟那些人不一样。您还不起,总还有汪老爷不是?您先在屋里好吃好喝歇着,等去府上的伙计回来了,咱们再说这事可好?”
说话的人是揽金阁的掌柜黄金,而哭天抢地抱着黄金大腿的,可不就是先前威风凛凛的汪皓?
望着楼梯口的闹剧,翟高卓不由皱起眉头。
“这人怎么好似有几分眼熟。”
姬修齐抬头,想起天歌先前的介绍。
“是杭州首富汪祉的儿子,汪皓。他的母亲是杭州府府军大将潘炳涵的妹子,算起来,这应该是那位潘大人的侄子。”
“怪道眼熟。”
翟高卓明白过来,潘炳涵为父亲做寿,他曾去过潘府,作为外孙的汪皓自然也在。
“不过,既是汪家少爷,怎么落得这般低三下四?”问这话的是侯茂彦。
首富之子,按理应该不差钱吧?怎么就这么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
“还能有什么?输了银子呗。”姬修齐撇了撇嘴。
“输了多少?”侯茂彦再问,身子微微前倾。
姬修齐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地有些过分的上都官员,虽不知他为何这么开心,但还是老实回答。
“他输得应该比我赚得多吧。”
当时汪皓二十四万多两,一半押大,一半押庄,再加上姬修齐的一赔三的赔率,算来少说也得翻两番吧?
这么多!
翟高卓不由转头与侯茂彦对视一眼。
只是除了震惊和诧异之外,后者的眼中还多了一种叫做兴奋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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