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之后的褚流跟他拳脚相向打了一架,念着褚流没有打脸,所以揽金便也原谅了他的倚强凌弱。
说起来,这一架也没有白打,因为自那之后,褚流便再也没有踏出过江南,更没有动过要再去上都说什么报仇的话。
他总以为褚流已然放下,但他却没有想到,时隔十三年,褚流会忽然拿着双面画来寻他,还说要去上都去寻帝姬。
不等褚流开口,他便表现出不想参与此事,但念着朋友一场,却还是着白银专程去上都查了一番。只是查来查去,到最后也没有料想到,真正的帝姬原来就在他们跟前。
只是出乎揽金意料的事情是,这位帝姬竟是带着记忆重走人世。
换言之,在如今这个时候,她是已然知道未来的走向。
而且,在已知往后将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还想着逆天改命。
“有人曾说过一句话——来自未来的人,不能随便去改变历史的走向,否则当时历史的车轮脱离轨道,一切便会发生巨大的偏差,谁也没有能力为此负责。”
“所以,便要眼睁睁的看着车轮从自己身上再次碾压而过?”天歌反问一句,转而摇了摇头,“既然前路都已注定是死,更会累带着别人跟我一道丧命,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最坏的结果我都已经经历,便再也不会有更坏的可能。”
说完,她看向揽金。
“其实我舅舅跟你说的那句话,是不对的。”
“历史之所以称为历史,是因为它已经过去,史官落笔,已在它结束之后。这就像一个人的命运,生死簿上的一生记录,也只有在人的灵魂离体时才会浮现于无字之册。”
听着天歌这话,揽金的眉头紧紧蹙起。
历史可以更改?
不。
改不了的。
若是可以更改,为什么扶余还是灭国了?
若是可以更改,为什么那个人还不曾回来?
“已然发生的事情无可更改,但未来的事情,却仍旧来得及弥补。我站在过去,便是未来的历史的一部分,所以我可以做出努力,去改变未来的走向。你若不相信这一点,又为何派人去姑苏?”
因为不相信云山已死,所以要尽一切的努力,十三年不停歇的去寻找那个人,而不是静静地什么也不做,等待被宣告结果的那一日。
看着揽金紧蹙的眉头,天歌再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让你回到十三年前,你可会让他在破城之夜孤身留在上都?”
会吗?
不会!
不仅不会,在当初他去修建什么摘星揽月阁和九层佛塔的时候,就会拦着他。
在当初他去上都承接修缮之事的时候就会拦着他。
在当初他要回江南的时候,就该打晕他绑住他囚禁他!
揽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后悔。
当初他们二人一起在屋顶喝酒看星赏月的时候,他就应该不让他离开。
什么紫薇帝星,什么命数,都他娘狗屁!
都是那骗子的谎言!
说好的等到帝星旁边的星辰变亮,就回来呢?
那颗星辰都亮了十三年了,他依旧没见到那个人回来。
这么些年,他从来一步不离揽金阁,就是怕那人回来的时候寻不到他,可是有什么用?
他等了十三年,始终人影空空,可他却始终不敢离开,更不敢死心。
因为不死心,所以他甚至不愿意踏入上都,不愿意像褚流那样心心念念着报仇。
褚流去杀魏宁,是因为蒋鸾死了。
他不愿动人手去杀魏宁,是因为他不想承认蒋云山死了!
历史的洪流又如何?
若是更改历史能让他不再忍受这十三年的煎熬与苦痛,那他当初誓死也该拦着他不让他去犯险。
如今他十三年不断的搜寻,可不就是为当初的失误付出的代价?
或许眼前的少女说的是对的。
历史本就是在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之后,才称其为历史。
过去是现在的历史,现在是未来的历史,而未来,则是更远的未来的历史。
时间一直在前进,现如今人所做的任何决定,何尝不是在书写着未来的历史?
揽金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先前所说关于云山的事情,可是真的?”
“绝无虚言。”天歌认真道,“不止你希望找到他,我也希望能找到。等归家事了,我会亲自前往姑苏。”
“归家的事情,我会如约帮你查清楚。如果你能找到他,那么整个揽金阁上下的所有一切,我都可以交给你。财富,暗卫,情报……一切的一切,不管你要杀魏宁还是卢光彦,想造反还是要逆天改命,所有的一切,都随你。”
“但是。”
揽金停了停,“若是不能,归家的事情,将是我看在云山的面上,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此后就算褚流来说情,我也不会帮你们再做任何事。”
揽金闭上双眼。
如果那人还活着,就算是让他舍去一切又如何?
可如果那人死了,他只能狠下心来,护好最后一片带着他温度和回忆的地方。
一道轻轻的应和声传来,揽金听到少女说了一个“好。”
他睁开眼,看向天歌,“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非要报仇,但答应的事却没有做到,那么就算到时候你被人追杀到揽金阁,我也不会因为你是他的侄女就救你。”
“但若果你愿意就此平凡的过一生,不去做那等逆天改命的无妄之事,那么我会想办法护你周全,让你此生安乐无忧——这是你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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