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善一睁眼就看见了贺影幢的脸,少年的面孔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青涩,长成了成熟坚毅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仍旧是带了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里头跳动着的尽是些他所认为的不该困扰着对方的东西。
那是他的小幢,本该在这山上无忧无虑长大的,而不是少年老成,为了许多原本不相干的事情皱眉发愁。
也不该总对他患得患失。
他又不会走,小幢到底在怕什么呢?
他的小幢那样好看,可不能变成故事里的小老头的模样。
于是他便伸手,要抚平面前人的眉头,当发现这样做也无济于事之后,便还是抬手,将人搂拉下来:“那就是我不对,你罚我好不好。”
在他自顾自的温声软语之中,贺影幢也从清明变得恍惚,恍惚之中他好似变成了一个少年,怀里抱着的人正一声一声、一下一下地哄着他。
他也确实是不高兴的,因为自己的人,在不经意之间就叫人觊觎,这也就罢了,他甚至就没防备过那觊觎他的乱七八糟的存在,总叫人平白利用。
这教他怎么可能高兴?
可哄着他的那个人,确实满心满眼都是他啊。
那个人没骗过他,他在那人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这点儿自信他也有,相信着在这时间没人能同自己一般。可那个人懂得少,只当这确实是一个安平盛世,又或是将这方桃源想得太过安稳,以为自己真心便所有人都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