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出声,谁都不想出声,谁都不知道如何先出声。
最终,是贺影幢先感觉到了来自手臂的一点力度——单善撑着他站起来,看向楼上的谈朝,神色平静得叫人以为他肩膀上可怖的血窟窿只是演戏时过于逼真的妆容。
可那真的是伤,也真的会痛。
但他只是看着谈朝:“谈朝,不要怪她。”
声音喑哑,仿佛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历尽千帆。
可能安然出声已经是不易,又怎么能奢望其他?
此刻,贺影幢才真正直视了自己在单善倒下时候的心慌——他怕对方这么倒下去之后,就再也起不来。
毕竟那是长夜,纵然单善不弱,那也是斩过无数妖的长夜。
谈朝没有出声,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
贺影幢却能看明白对方眼底的情绪——谈朝不看他,可能就是害怕在看向他的一刹,掩饰不住自己的杀气吧。
两厢对峙,又是沉默半晌,单善终于将视线转向渐渐平静下来的女孩:“新河,麻烦你帮我看着谈朝。”
分明哭过的是贺新河,单善却告诉她,帮他看着谈朝。
但这会儿贺影幢也没办法在这方面想太多,他甚至不想继续看谈朝,只想快点检查一下单善的伤口,快些去解释一下这件……其实也无从辩解的事情。
而这会儿单善也看向他,神色依旧平静:“我们上去说。”
说完,又再次看向谈朝:“谈朝,我先休息一阵,拜托你了。”
这回,谈朝终于有了动静。
她的声音很凉,能听出是极不情愿的,全然不同于贺影幢第一回见她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