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宁极为冷静,“你这样的大人物,还需要我们兄弟做什么?”
如罗奕又命手下斟满了酒,“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们自己说吧,要不要为大狄做事?”
周元宁道,“我们是周人,如何能做通敌叛国之事!”
如罗奕不怒反喜,“好!有骨气!只是,不知道,你这骨气能不能让你活下去!”
如罗奕的手下见势就要把周元宁三人捆起来。旁边,还有三个人举起了大刀,就要往三人的头上砍去。
周元宁丝毫不反抗,冷冷地道,“不劳您费心,我们兄弟三人自会......”
周元宁还未说完,吴成就急了,“胡说什么。”吴成带上谄媚的笑容,“这位大人,您还是先说说,到底要我们干什么。”
如罗奕对眼前这场好戏极为感兴趣,“我以为,会是云三最先松口,没想到,你小子最不行啊。”
听到这话,吴成也不觉得羞愧,“您大人有大量,我哥和我弟不懂事,我还年轻,自然还是活着好。”
如罗奕道,“你是归顺我大狄了?”
吴成拼命地点头,“是是是,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罗奕又问其余两人,“你们两个呢?是生还是死?”
周元宁和云来都默不作声,吴成急了,忙替他们回答,“大人,我兄弟肯定愿意活着,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
见周元宁和云来都沉默着,吴成又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死脑筋,现在是什么时候,周朝变成什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平民小百姓,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好。”
如罗奕道,“我记得,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吴成忙点头哈腰,“是小人说错话了,大人您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如罗奕道,“好,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要是劝不住这两人,你也别想活着。”
吴成哪敢不从,忙应下。
周元宁三人又被带回到原来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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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在一旁大声地说着,“我说你俩,怎么这么死脑筋,能活下去不就好了吗,诶,你们别不说话啊,说话呀,哑巴了。”
周元宁和云来则在一旁小声地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周元宁道,“外面有多少北狄人?”
云来道,“百来人,只多不少。”
周元宁又问,“有多少把握?”
云来道,“我一个人可以,您和他,我没有把握。”
周元宁的声音突然变大,“二哥,你累不累?北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吴成愣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啊,好处?能活下去不是最大的好处吗?”
周元宁的声音变得有些失落,“二哥,你真这样想?你忘了夫子的教导?”
吴成的怒火正在上涌,“夫子夫子,都到这个时候了,提夫子有什么用?他是能救我们出去?还是能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
云来正想去劝导,吴成一把推开,“还有你!你是大哥啊,你不想活下去,我想!”
周元宁依旧坚持,“我不愿意。”
吴成急了,“你没听那个人说吗?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死了不要紧,我可想活!你别把我拖下水。”
云来终于开口了,“二弟,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吴成的声音更高了,“现在不急,等刀架你脖子上的时候,你不急啊?你再惯着他,我们三个都死了最好!”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云来试探着说,“要不,三弟,我们先顺从吧,保住命最重要。”
吴成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大哥都这样说了,云三,你听不听我们的?”
周元宁的声音更低沉了,“随你们的便。”
听到这话,吴成悬在空中的心这才真正放下来,“好,等到明天,咱们就有好日子过啦。”
几乎在同一时间,吴成的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三人相视一笑,果然如他们所料,这个屋子的一切,都被北狄人监视着,也不枉他们这么辛苦,演这一场戏。
三人在屋子里随意走动,故意弄出声响,掩盖交谈的声音。
吴成凑近了周元宁的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怎么样,有默契吧?”
周元宁道,“还行,马马虎虎。”
吴成十分得意,“什么马马虎虎?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默契可不一般吧。”
周元宁道,“还是小心些,外头还有人呢。”
吴成的声音更低了,“之后你准备怎么办?跟着他们走吗?”
周元宁道,“那个人不简单,跟着他,咱们一路上也能轻松些。”
吴成道,“也对,只要我们不露出马脚,就不用担心了。”
之后的一切,都在周元宁预料之中。如罗奕带走了他们三人。
北狄人的行军速度比周元宁想象中要慢,他们不是很急切,反而显得有些悠哉。
周元宁有意试探,可是,除了当初给她看过病的大夫,其余的人都避着他们三人。
周元宁一直在寻找机会,帮着谭老打下手,处理一些药材。周元宁的本事,让谭老眼前一亮,更是起了爱才之心。
周元宁道,“谭老,这么多天下来,我才知道,您的本事,不一般啊。”
谭老笑咪咪地说,“你也不错啊,处理药材的手法虽然稚嫩,可是你开的药方,总有奇思妙想,老夫从医数十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周元宁有些歉意,“您说笑了,我跟着村里的大夫,能学到什么呀,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在您面前卖弄了。”
谭老倒不在乎,“之前的事就过去了吧,那个时候,你对老夫有敌意也是能理解的,不过现在,你倒是很不一样了啊。”
周元宁道,“谭老您的医术,让我佩服,我很想跟您多学点。”
谭老有些意外,“你不是不想为狄国效力吗?”
周元宁叹了口气,“大周近在眼前,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周元宁的话,似乎触碰到谭老的伤心处,“是啊,老夫离开家乡也有数十载了。”
周元宁问道,“您为什么会到这来了?我看北狄人的样子,对您很尊重啊。”
谭老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