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晋阳用完了午膳,周元宁就离开了迎春阁。
周元宁走得不是很快,全当消消食。只是佩秋的样子,明显有话要说。
周元宁道,“怎么了?”
佩秋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殿下,奴婢心里有些疑惑。”
“嗯?”
佩秋道,“是有关三公主的事。”
周元宁道,“文媞?怎么了?”
佩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公主似乎有意无意要打听殿下的行踪。”
周元宁道,“她问你什么了?”
佩秋道,“公主问奴婢殿下之前去了哪里,奴婢没有回答。”
周元宁赞许地说,“文媞她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你做得好。”
佩秋道,“奴婢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不值得殿下如此夸奖。”
周元宁道,“文媞是公主,难免娇气,你能守住,必定是受了委屈的。”
佩秋笑着说,“这都是小事,能守好自己的嘴,这才是奴婢该做的。”
周元宁道,“文媞以前可是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佩秋道,“所以奴婢才觉得好奇,三公主的性子最是不拘小节,何时过问过这些?”
周元宁眉头紧缩,“回去之后,看好宫里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你要特别仔细。”
佩秋道,“奴婢明白了。”
回到重华宫,周元宁没有去休息,而是又去了书房。
佩秋有些担心,“殿下,您一早就起来了,到现在都没休息过,要不然,还是先去小睡会吧。”
周元宁把披风解下,递到佩秋手里,“事情那么多,今天的不解决,还会有明天的。”
佩秋仍在劝,“殿下,只睡半个时辰,不会耽搁的。”
周元宁依旧往书房走去,“无妨,你去歇息吧,你这一天都跟着孤,你也累了吧。”
佩秋摇摇头,“殿下既然不去歇息,奴婢怎么能去?”
周元宁道,“换孟冬来吧,孤才回来没几天,宫里还需要你去看着。”
佩秋还是不放心,“孟冬毛手毛脚的,怕不和殿下的心意。”
周元宁坐在了书桌前,笑着说,“怎么,孤才离开多久,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佩秋道,“奴婢哪有,奴婢只是担心殿下的身子。殿下这样操劳,奴婢总是不放心。”
周元宁随意翻看着奏折,“孤也懂点医术,放心吧,孤有分寸。”
周元宁看向佩秋,“你也别瞎操心了,做你的事去吧,这里让孟冬来就行了。”
周元宁都这样说了,佩秋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临走之前,给周元宁沏上仙茗茶。
佩秋只离开了一会儿,孟冬就来了。
孟冬是个规矩的人,进来之后,除了向周元宁之外,都静悄悄的,不发出声响。
许久,周元宁终于将今天的奏折都处理地干净。孟冬适时得递过一盏茶,“殿下。”
周元宁这才注意到她,“孤都以为你不在了。”
孟冬低着头,“奴婢不敢。”
周元宁道,“看来,佩秋教得很好。”
孟冬一脸的感激之情,“是殿下给奴婢的机会,奴婢会一生铭记的。”
周元宁道,“也是你自己努力。”
孟冬道,“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做好自己的差事,来回报殿下。”
周元宁道,“你有这个心,就足够了。”
周元宁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你去把云来唤过来吧。”
孟冬领命。
不多时,云来也进了书房。孟冬很识趣,自己悄悄地退了出去,书房内只剩下周元宁和云来两人。
周元宁悠闲地在书房踱着步,“你来了。”
云来道,“殿下。”
周元宁指了指书桌上的那些奏折,“你去看看吧。”
云来有些为难,“殿下,属下去看,不和规矩吧。”
周元宁随意得选了张椅子坐下,“吴成遗留下的手下,你都接管了吧?”
云来道,“是。”
周元宁似乎有些惆怅,“以前,吴成还在的时候,你只需要负责孤的安全,可是现在,吴成的职责,你要担起。”
云来道,“王世子不行吗?”
周元宁道,“景略,他不是能安分呆在京城的人,这里不是他的战场,早晚,他都要回北疆的。”
云来道,“属下没这个天分。”
周元宁道,“吴成也不是一开始就懂的,你跟了孤也快十年了吧,这些年的耳濡目染,你也算学到点了。”
云来还在犹豫,周元宁接着说,“再说,除了你以外,孤就想不到别人了。”
云来终于迈出了那一步。他拿起周元宁放在最上面的一叠奏折,细细地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周元宁挑出一个茶饼,细细品味。那茶饼中,有着松萝的气息,松萝的味道本是重的,可是杂糅在茶饼中,别有一番风味。
周元宁只觉得这茶饼入口即化,忍不住吃了一个又一个。等到碟中的茶饼都快见底了,周元宁才回过神来,问云来,“看出什么了?”
云来走到周元宁面前,“属下愚钝,只看到好些大臣为李国公求情的。”
周元宁道,“都是些什么人?”
云来道,“官位有大有小,不过,属下似乎没看到勋贵出身的求情。”
周元宁道,“所以,都是依附于勋贵的官员求情,而嫡系并没有插手,是吗?”
云来道,“殿下说得是。”
周元宁问,“哪几家掺合在其中?”
云来沉思片刻,“吴家,忠义伯的事,吴家的人应该不会帮忙。王家,有世子在,应该也不会开口。其余几家,应该都有嫌疑。”
周元宁又问,“为什么?为什么勋贵不开口?”
云来道,“是怕陛下责难?”
周元宁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求情?”
云来道,“或许是害怕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周元宁道,“云来,你可以再看看,再想想,有什么发现,再告诉孤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