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一开始,周元宁的心里就有了决断。
周元宁深吸一口气,将笔狠狠地浸入墨中,猛得抬起,又重重放下,激起一阵墨点,就连她的衣袖,都沾上了污渍。
这是周元宁的决心,也是她真正迈入泥潭的第一步。
第二日,皇帝还是阴晴不定,大臣们也不敢触其龙鳞,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文渊阁内,皇帝一脸的惊喜,看着手中的地莲精,“宁儿,这东西,还真有点用啊。”
周元宁正用着茶,闻得此话,放下手中的茶盏,“父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皇帝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忙掩饰,“朕用了这东西,睡得安稳些了。”
周元宁道,“要不是章太医,儿臣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好。”
周元宁又有些失落,“可惜,景略忘了是在哪个村子收的,不然,还能再找点献给父皇。”
皇帝安慰道,“章协都说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有了这些,是你的运气。”
周元宁道,“父皇说得对,是儿臣沉患得患失了。”
皇帝一脸的欣慰,“还需要再历练历练啊。对了,早朝的时候,大臣是不是说哪边又起了战事?”
周元宁道,“是南海那里。沈将军一直在北疆,南海现在没有主将,那些倭寇自然趁虚而入了。”
皇帝道,“这么说,沈维伦得早些回到南海,北疆哪里该交到谁的手里?”
周元宁道,“父皇没有中意的人选吗?”
皇帝道,“你看看满朝文武,能有谁能担此重任的?朕也头疼啊。”
周元宁道,“父皇还是歇歇吧,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皇帝道,“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倭寇现在成不了气候,百姓可是在受苦啊,沈维伦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周元宁道,“父皇深思熟虑,是儿臣考虑不周。”
皇帝道,“这些天,你也辛苦了,也别在朕这耽搁了,早点回去用午膳吧。”
周元宁道,“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周元宁起身离了主殿,特意走得慢些,沿着路缓缓地走着。
柳良海注意到了,笑着说,“殿下,您今日倒是好兴致啊。”
周元宁道,“是吗?孤看父皇的文渊阁虽然不大,也别有一番情致。”
柳良海道,“殿下几乎天天都来,怎么到今天才发现?”
周元宁道,“这不是春日了嘛,文渊阁内的花开了不少呢。”
柳良海道,“殿下,御花园里那么多花,这里才几种啊?”
周元宁感概道,“这哪能一样,这是的下人伺候得更好些,花也长得喜庆。”
柳良海见周元宁停住了脚步,忍不住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周元宁道,“孤到文渊阁这么多次,也只到过主殿和偏殿,这后头是什么样子,孤还没有见过。”
柳良海道,“殿下是说后头吗?”
周元宁点点头,“是啊,柳公公。”
柳良海道,“能有什么啊,都是奴才住的屋子,上不了台面。”
周元宁似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孤一直没去过呢。”
柳良海陪着笑,“殿下,时候也不短了,老奴还得去伺候陛下呢。”
周元宁这才回过神来,“是孤耽搁了,柳公公先回去吧,这里有魏福呢,父皇那边要紧。”
柳良海道,“那老奴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