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宁缓缓道,“看来,孤要会一会这个石彰了。”
云来很意外,“殿下要亲自去见石彰?”
周元宁道,“孤到江州,亲自去看看受灾的百姓,正好彰显一下天恩,又有谁能说道?”
云来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石彰的家离江州城不是很远,就半日,周元宁就到了石家村。
周元宁穿得很朴素,像是一个过路的书生,身边只带了个书童模样的陶陶。像是走了许久,周元宁有些渴了,便靠近了一户人家,想讨些水喝。
石家村的百姓都很和善,不过是一碗白水,自然愿意奉上。现下,也不是农忙的时候,就坐了下来,和周元宁闲谈。
一老者甚是好奇,“我看你是个读书人,现在又不用上京考试,怎么会到我们这个村子?”
周元宁放下茶碗,“老伯有所不知,学生听说太子殿下现在就在江州,学生也是想来试试。”
老者都快笑出声来,“小兄弟,就你?”
陶陶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了,“我们公子也是很有本事的,你们别看不起我家公子。”
老者忙挥手,“小兄弟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州士子那么多,能有几个入了贵人的眼。”
周元宁道,“老伯,学生可听说,前些日子的诗会上,可是有一位石姓举人得了殿下的青眼,想来,学生还有有一点希望的。”
老者陷入了思考,“姓石,还是举人?”
周元宁有些疑惑,“怎么了,老伯?有什么问题吗?”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不是,我是想,这江州姓石的,还是举人的,咱们村子里就有一位,不会是他吧?”
周元宁高兴地都快跳起来了,“老伯,您没有诓我?”
老者有些不高兴了,“咱们村子,世世代代都姓石,我怎么会诓你?”
周元宁忙道,“学生只是觉得太巧了,只是讨碗水,就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幸运。”
老者道,“也不对,这江州有多少姓石的,说不定,不是我们村子的。”
周元宁欢喜得哪能听下这些,“老伯,还请引荐引荐。”
老者道,“别了,他家,早就搬出村子了,我们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周元宁不敢相信,“不会吧?”
老者絮絮叨叨地说,“我听说,石彰这次去京城,没考上,觉得村子里环境不好,就带着自己的老母亲去了江州城。我觉得也是,村子里都是做农活的,他一个读书人,当然觉得不舒坦,当然是城里的好。”
周元宁道,“老伯,您真的不知道吗?”
老者道,“那个石彰也真是的,咱们又不会这么样,怎么连搬到哪里都不告诉我们?”
周元宁道,“老伯莫生气,说不定,这位石兄弟有什么难处。”
老者不屑一顾,“他能有什么难处?不就是怕咱们借他家钱嘛,今年的收成都不好,村子里就他家家里有点积蓄。要不是村子里的人,他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怎么能活到现在?现在,村子有了难,他倒好,先躲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村子怎么样他了。”
周元宁安慰道,“老伯别生气,我看村子里也不差。”
老者这才松了口气,“亏得官府送了些种子来,还免了咱们村的赋税,大家系紧裤腰带,还能过得去。要是没了这些,咱们村子里的闺女,都得卖出去了。”
听着老者的这些话,周元宁终于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还算有些价值。只要能让百姓活下去,他们的心中,就会记住朝廷,记住大周。
再在石家村留下去,就有些扎眼了。谢过老者,周元宁就踏上了去江州的路程。行至僻静处,有一辆马车早就在那里等候。
云来老远就看见了周元宁的身影,周元宁还没靠近,就拿着披风走了过来,“殿下,先披上披风吧,小心身子。”
周元宁道,“无妨,陶陶也小心着呢。”
云来扶着周元宁上了马车,“殿下,回江州吗?”
周元宁有些累了,半眯着眼,斜靠在车厢上,嘱咐道,“孤虽然没察觉到尾巴,但还是要小心些。”
一路颠簸,等会到方府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这一路的车马劳顿,让周元宁早就没了精气神。稍稍用了点晚膳,周元宁就早早睡下。
因着心中还记挂着石彰的事,第二日,周元宁早早就醒来,连佩秋都吃了一惊,“殿下,时候还早着呢,您要不要再睡会儿?”
周元宁挣扎着起了身,“不了,先帮孤换上衣服吧。”
穿戴好衣饰,周元宁才想到,“云来呢?”
昨日,周元宁迷迷糊糊间吩咐了许多事,也不知道云来办了没。
佩秋正给周元宁戴上腰饰,“云大人一早就在外头等着,只是殿下正睡着,云大人也不敢打扰。”
周元宁见穿着差不多了,才说,“让他进来吧。”
云来的衣角都湿漉漉的,眼底也有些红血丝,一看,就知道辛苦了一夜。
周元宁道,“怎么样,可查到了?”
云来道,“不负殿下嘱托。”
周元宁又问了许多,终于理清了思路,“云来,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去吧。”
这一日,不仅仅是云来这里,就连方华林那里,也得了消息,要禀告殿下。
周元宁道,“方大人,你查到了什么?”
方华林很是激动,“殿下,微臣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查出了一桩大事。”
周元宁道,“不就一个举人,能有什么大事?”
方华林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个石彰,手中可有不少的钱财。”
周元宁似乎不在意,“他是举人,手中有点积蓄,也是合情合理的。”
方华林忙道,“殿下,石彰手里的,可远远超过一个平民出生的举人应该有的。”
周元宁也来了兴致,“哦,他这些钱,是从哪得的?”
方华林道,“微臣查到的也不多,似乎是他从京中带回来的。”
周元宁道,“石彰有那么多钱财,他想干什么?”
方华林道,“他似乎在招揽落榜士子。”
周元宁道,“这钱,是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