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盯着坐在对面的严益,一脸的恐惧。
“李兄已经出发了,这一路怕是不太平啊!”
张博面色一变,像是掉色的抹布,说道:“难道那杨羡真的敢对李必动手?”
严益一笑,似乎在嘲笑着张博的幼稚。
“现在弦城内外的兵权都在杨羡的手中,大王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杨羡要杀我们不过在举手之间。”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博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十分焦虑。
严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还有心情举起茶杯,给自己倒一杯茶水。
“张兄?你倒是说句话啊!李必若是死了!下一个不是你就是我了?”
未知的恐惧盘桓,张博整个人甚至有些颤抖。他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害怕面对未知里的风险。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严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老神在在地说道。
“什么?”
几乎在严益话出口的一瞬间,张博伸长了脖子,追问着。
“挑拨夏宫涅与杨羡,让他们自相残杀。”
“严兄你开什么玩笑,夏宫涅那个样子有目共睹,怕是我们所有人都被杨羡杀了,她都不会有半点声音。”
张博说着,有些愤恨,不知道是在怨夏宫涅,还是在恨杨羡。
“夏宫涅是蜀国的王,杨羡是丞相。这君王和丞相之间的恩仇,翻翻史书,难道你看不见么?”
“你的意思是?”
“我们先在这弦城内部散播杨羡要弑君夺位的流言,然后再选派精锐的死士,刺杀夏宫涅!”
“你说什么?”
在张博震惊之时,严益继续说着。
“杨羡所有的权利都来自先王托孤辅政之权。只要夏宫涅一死,杨羡就没有了根基。以杨羡今日的态度,说他杀了夏宫涅,怕是这益州之地没有不信的。只要我们做得隐秘,完全就可以栽赃到杨羡的身上。到时夏氏势必与杨羡有一番恶战,我们从中渔利。最起码,我们也可以乘着这股乱劲,召集家兵与各地流散的郡兵,先行诛杀杨羡。”
“杨羡和夏宫涅一死。我们无论进退,都有了立身之本。”
张博顺着严益的思路,缓缓地说了下去。
“这个计策,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进宫刺杀的死士!我们必须保证夏宫涅死在杨羡的手上,或者,让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蹇常侍那个老家伙从来也没有出手过,我们不知道他的深浅,会不会有些冒险?李必临走之时,曾经叮嘱过我,不要轻举妄动。”
张博犹豫地说道。
“杨羡这几日在城外忙着长策军的事情。我们不乘着这个时候搏一搏,来日还有机会么?”
严益面色严肃,盯着张博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野兽。
“好..好吧!”
与严益相交多年,张博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样子的严益。摄于他的气势,张博点了点头。
夜月,长策军营盘。
披着大氅,正在营帐之外的杨羡举头望月,一个黑影悄然地接近。
“丞相,这是我家主人要我交给你的!”
杨羡接过了那黑衣人手中之物,微微一笑,抖了抖身上的大氅,转身走进了营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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