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既然有四小才子,自然也有四大才子,虽说四小才子如今只剩下夙君阳一人,但四大才子可是个个健在,这位太子殿下便是其中一人。
每当皇上见他。
心中一半忧一半喜,反正就是有些糟心。
这不。
下了早朝的皇上来至东宫,与朝堂口蜜腹剑、宛如半个战场的形式不同,东宫一片祥和,琴声悠悠。
太子殿下正在为自己刚刚完成画作题词,眉眼间全是笑意。
皇上一来,将画作撕了个粉碎。
太子殿下一阵心疼,但也不恼,只是劝慰道:
“父皇何必与画作置气,你若担忧十九皇叔,多加派人手寻找不就好了嘛!来这里找儿臣的画作撒气,平白毁了儿臣心血。”
皇上一听,满脸嫌弃。
“朕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立你为储君了,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朕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有你十九皇叔半分好,朕将来闭上眼都能安心了。”说着 还深深叹了口气。
这些话语,太子殿下听得耳朵早已起茧,不但不生气,连表情都没一丝丝变化。
“父皇,十九皇叔是摄政王,手握重权,连皇爷爷都说他是天生的谋臣,你还总拿儿臣与他比。而且,人各有志,儿臣不喜朝堂,不喜各怀心思的满朝文武,只喜欢陶冶心性的诗词歌赋。
其实,十九皇叔就很好,他也就比儿臣大几岁,虽说不是真正的皇室血统,但能者居之嘛!更何况十九皇叔如今姓皇甫。”
龙椅有何好?
做南燕的帝王又有何好?
还没有空中一片云自由。
看看父皇,曾有潇洒不羁的性子,硬生生磨成了如今这般不苟言笑,行为举止都需谨慎的模样。
这些一点也不好!
一席话。
惹得皇上当即变了脸色,太子殿下立马改了口。
“儿臣知错了,往后不会再说。”
不知为何,父皇从不许他提此等事。
皇上重重哼了声,眸中怒意也渐渐消了,随之呢喃一句,“朕曾经也如你那般所想。”
谁不想肆意快活、无拘无束?
可现实太过残酷!
生帝王家,就得接受自己的命运,或胜或败或远离千里之外,坐上龙椅,他就是一国之君,他就要守护一国百姓。
而摄政王……
太子殿下斗胆问了句:“那现在呢?”
他不信十九皇叔如传言那般打压皇室公子,利用权势干预朝政,试图谋朝篡位。
“朕不知能留他到几时……”
闻言!
太子殿下后背倏地一凉,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父皇。
“父皇这话何意?”
难道父皇有除掉十九皇叔的心思?
见他如此神情,皇上无奈摇了摇头,笑骂了句,才道:
“你十九皇叔是注重承诺之人,你皇爷爷临终前将他留在皇室,你大皇叔临终前将他留在朕身边,他们是他最亲近之人。
他与朕还没有远在锦绣城的临东王亲近。哪一天朕若去了,就没人能留住他了,更何况你还不争气。”
这是第一次与太子殿下说这些事。
说到最后一句话皇上就来气。
可太子殿下神色却黯淡了,连带说话语气也变得落寞。
“本以为十九皇叔权倾朝野,翻手可为云覆手可为雨,是真正的自由之身,怎奈何他也被枷锁困住,飞不出南燕的天空。”
还有一句太子殿下不敢说。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摄政王被最亲近的皇爷爷和大皇叔困在南燕皇室,而他被父皇困在储君之位上,却没有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想不想要。
然,话说回来。
南燕若没有十九皇叔的果断杀戮,会成何种模样……
“傻孩子,人生在世,本就身不由己。从今日起,你多去六部转转,特别是礼部兵部。”
皇上说完便走,不给太子殿下任何反抗机会。
太子殿下也没反抗,只是静静目送皇上离开,然后默默叹了口气,看着地上被撕碎的画作,许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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