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疏瞥了蓝少卿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顾南幽,平静的眸子里有担忧。
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鸿胪寺也不错。”至少够安全。
说着,顾南疏就已经走到顾南幽面前。
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
蓝少卿横跨一步,就站在了顾南幽和顾南疏之间,神色不明所以。
“借一步说话。”蓝少卿道。
“现在?”顾南疏蹙眉。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顾南疏的一只手臂就被蓝少卿抓住,紧接着,他的衣袖就被撩开了。
紧紧箍紧手臂的袖箭暴露在外。
“你干什么?”
此举令顾南疏十分不悦,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以他的武功和内力,从一介文人蓝少卿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
他一抽没抽回来。
蓝少卿似乎料到会如此,所以抓他手臂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才没让顾南疏抽走。
“放开。”顾南疏貌似生气了。
蓝少卿依旧面不改色,盯着顾南疏手腕上的袖箭,神色稍稍暗了暗,但并没有放开。
然后强行将顾南疏往一边拉。
“你到底要干什么?”
“蓝少卿……”
“蓝瑾之!”
“喂。”
明明力气悬殊的两个人,在蓝少卿的固执下,顾南疏被不情不愿拉走了。
留下顾南幽与宋四司面面相窥。
从未见过蓝少卿这般蛮狠无理过,今日倒是头一遭。
“你见过这样的蓝少卿吗?”顾南幽问宋四司。
后者摇摇头。
“这样的蓝少卿,我也是头一遭见。”
“那他最近有无异常?”顾南幽又问。
宋四司想了想,摇摇头,“近段时间,刑部事务繁多,很少与蓝少卿走动。而大理寺貌似也没有收到什么大案要案,最近蓝少卿应该很清闲才对。”
过了片刻。
只有顾南疏一人回来。
他心情应该很暴躁,奈何从小养成的教养,让他极力忍住了发火的冲动,脸也黑得厉害。
有气没地方撒的模样,顾南幽知大事不好,为避免成为出气筒,她赶紧悄咪咪移动步子,慢慢朝着一方暗处而去。
宋四司瞟了顾南幽好几眼。
虽然不知道顾南幽为什么要这样,但看顾南疏的脸色,他也没有多犹豫,也悄咪咪跟紧顾南幽的步伐。
等顾南疏回过神时。
偌大的司府前院,只剩下他一人。
“顾南幽。”
他喊了声,没人回应。
溜得还挺快。
顾南疏叹了口气,抬手渐渐撸开袖子,常年静卧在他手臂上的袖箭,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印在手臂上很难消除的痕迹。
略有些不习惯。
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
第二日。
顾南幽去了鸿胪寺任职,一天下来便将鸿胪寺的地形和内部人员,了解了大概。
鸿胪寺卿为人圆滑,巧舌如簧。
给人的感觉总是带着笑意,但那笑可不是友好,而一张为人处事的面具。
鸿胪寺的两位少卿也很有才华。
对朝会仪节之事了若指掌,对各国官员都有一定了解,甚至对各国可能会派出的使臣是谁都猜得八九不离十,在使臣到达之前已经做好一系列对应准备,来应对突发事件。
恰逢顾南幽对各国各人物都有一定了解。
待在鸿胪寺才半天,鸿胪寺内部人员已经认可了她这个新人。
正好,南燕国临边的一个夏鲁小国,是马背上的小国家。他们有一支铁骑常年骚扰边界,小打小闹,只为夺取一些粮草。
朝廷不是没派兵去抵抗。
但夏鲁小国一见南燕兵马,就当了缩头乌龟,待兵马一走,他们又冒出头来烧杀抢掠。
令边界上的百姓苦不堪言。
这让圣上很恼火,一度想派兵将其小国给灭了。
但朝中有一半大臣反对。
原因是:灭了夏鲁小国容易,但夏鲁小国一面邻南燕,三面临荒漠。亡国后的百姓,为了生存,必定会涌入南燕边界,到时候定会让边界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除非将那些亡国百姓也一并杀死,才彻底解除灭掉夏鲁小国后的危险。
也正因为如此。
夏鲁小国的铁骑,才敢肆无忌惮的挑衅南燕边界。
但随着南燕边界百姓越开越水深火热,朝廷终于决定对夏鲁小国出兵了。
可夏鲁小国听到消息后。
厚着脸皮过来谈判,又要粮草又要钱财,才肯安分守己。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满足了一次,夏鲁小国只会安稳一时,后又挑衅边界。
所以。
鸿胪寺的人对夏鲁小国来的使臣格外头疼。
恨不能揍一顿,直接扔出去。
而圣上的意思是,如今南燕与东蜀谈判在即,没空理会夏鲁小国,一切等燕蜀和谈过后再说。
可不知夏鲁小国的使臣抽了什么疯。
越是燕蜀和谈在即,夏鲁小国的使臣越叫嚣得厉害。
眼下他们鸿胪寺只能先安抚。
正好今日顾南幽上任。
鸿胪寺其中一位少卿姓李,带她这个新人去见见夏鲁小国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