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带小莜走吧。”
暴雨之夜,男人从风雨中进了家门,温柔的妻子守在客厅耐心等候着,却突然听到这句话。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人连鞋都没换,冲到楼上重重敲响了女儿的房门,“小莜!小莜醒醒!”
“老公!”褚清月轻呼一声跑到他身后,攥住了丈夫敲门的拳头,“这么晚女儿都睡了,你这么大声敲门会吓到她的。”
沈伟民隐忍的放手,脸色却十分难看。
“你怎么了,工作上出问题了?好端端的,让我们母女走去哪?”面对丈夫的冷脸,褚清月丝毫不惧,手上拿了块毛巾,细心的擦拭着丈夫脸上的雨水。
“爸爸,怎么了?”揉了揉眼睛,女孩脸上踩着粉嫩嫩的拖鞋,迷蒙的拉开了房门。
窗外暴雨声声入耳,那阴沉的天幕一如沈伟民的脸色,从前的慈爱温和不见,冷漠的让她心惊。
看见这样的父亲,沈莜喉咙里仿佛哽住了什么,张了张口,疑惑艰难的唤了一声,“爸爸?”
男人闭眼,把眼里浓烈的不舍和悲伤掩盖,最后一次揽了一下妻子的肩膀,力道重的,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司机在门外,你们马上换衣服跟他走,天亮之前谁给你打电话也不许接,带上小莜,动作快一点。”
褚清月不明就里,心里慌乱的很,这个在拍打戏时肋骨被折断也没有喊痛的女人,此时看着丈夫仿佛诀别的神轻,心脏却是被揪在一起的疼。
“老公,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事要一起面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要告诉我啊,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她把男人的手拉向自己的怀里暖着,不一会儿却是连自己手上的那份暖意也被带走,只残留彻骨的凉意。
然而平日再温柔和煦的人,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也是难以动摇,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需要一点时间,你乖乖的带着小莜出去,明天一早我就能把事情解决,你要回来我也不拦着你。”
沈莜牵着妈妈的手,最终还是被送上了纯黑色的私家车里,司机不是平时笑眯眯的那个叔叔,脸色特别严肃。
隔着车窗,暴雨将她和妈妈还有爸爸划为两个世界。
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到此时还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
沈茹从梦中惊醒,头昏昏沉沉,伸手一摸额头有些发烫,还触到了眼尾已经干掉的泪痕。
隐隐约约觉得失去了什么,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梦的内容,她半点也记不得。
怔怔的坐在床上,灯光大亮,刚刚醒来的她眼前有一瞬间不适应的发白,手习惯性的捞起身旁的大熊,却觉得重量不对。
扭头一看,手里抓着的是常煜送的那只,那男人在送她回家的时候,特意把这两只也一起带上了,料定了她不会反对。
体型比她家那只足足大了两倍多,她的熊和它们放在一起,就是肤色不同的一家三口。
抱起来倒是蛮舒服的,只是她床上的位置都快被占光了,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双人床,现在可真是连翻身都困难。
摸来手机一看,不过凌晨三点,沈茹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回荡着往事,面向墙壁的眼神空洞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