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天和孔德辉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两人默默无语,各自都在思索着什么。
时间正好接近晌午,太阳几乎直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额头还不断冒着汗珠。
街上的人很少,都各自回家准备享受午餐。
家家炊烟袅袅,一股股香气扑鼻。
李萧天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那是昂首挺胸、趾高气昂。
孔德辉则阴沉着脸,也不管汗珠顺着脖子溜进衣衫。他双眼黯淡无神,只是低头跟着走。思想不知道放飞到哪里去了,或许已经到了几百里外,或许正在想如何报仇雪恨。
不过不管怎样,两人终于来到东门方家。
仰头一看,方家还算是个富豪之家。偌大的正门,两边是雪白的围墙。门楣上挂着一面书写龙飞凤舞的大字‘方府’,无不昭示着昔日方家的豪门风范。
不过此刻方府大门紧闭,炊烟也没有升起。门梁上挂着白色的绸缎,门楣两旁还插着两只白灯笼,给人感觉一股隐隐的凄凉萧索之感。
“看见了没有,人家大门紧闭,又在办丧事,你大中午的打扰好意思吗?”孔德辉哼哼道。
李萧天却并不答话,径直上前砰砰砰敲起门来。
这扇门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传得很远很深。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人缓步过来,空中喊着:“大中午的,谁呀?”
声音是个女的,而且还挺年轻。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个年方三十的半老徐娘。
“你是?”这位中年妇女凝眉冷对,有一种说不出的冰霜之感,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李萧天嘴角一歪道:“我是新上任的州府副巡查使,受知府大人之命,专程查办方掌柜受害一案。”
这位妇女瞅了瞅李萧天,又望了望站在老远的孔德辉,凝眉思索了一番,突然发飙:“你们这帮当官的,就知道欺压百姓,就知道欺负孤儿寡女。放着凶手盗匪不去抓,净来这里骚扰我。告诉你,我是绝对没有银子打赏的,你们休想!”
她声嘶力竭地高声大吼,惹得周围街坊全部出门看热闹,冷冷清清的一条街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萧天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的看起来还有两分姿色,竟然如此泼辣。根本不由分说,径直就开骂发飙,简直不可理喻。
看到百姓们围了过来,这女人更加得意忘形。只见她双手叉腰,尖着声音大声喊道:“各位街坊邻居快来评评理,明明已经调查清楚,谋害我丈夫的就是那帮逃到牛背山的盗匪。他们不抓紧时间捉拿凶犯,就知道一天两天往我这里来。”
“虽然方家还有点积蓄,但那是我下半辈子的生活用度,绝对不能让这帮贪官污吏给吞了。”女人继续高声喊道:“大家说说,他们一而再再而三跑过来捣乱,是不是想在我这里刮点油水,或者根本就是对我有歹心。这帮为官不为的人,根本不配当官!”
女人的话非常有煽动性,三言两语下来,百姓们是频频点头,对李萧天更是怒目相对。
“现在当官的简直太不像话,就知道压榨百姓,就知道欺负弱小,就知道在我们身上榨取油水,简直太可恶了!”
“明明前段时间已经查明,是盗匪杀人越货,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不去为民剿匪,反而来骚扰人家一个寡妇,我看绝对没安好心。”
“这小子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肯定是个贪官,绝对是来坑蒙拐骗的,肯定不是好人!”
“我们决不能任由他们当官的欺负寡妇,我们要讨回公道!”
“你们简直太可恶了,竟然想在寡妇手中刮油,我们绝对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