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见他犹豫，书言出声催促。
蒋行知提着心，落下‘砚行’二字，原以为可轻松片刻，谁知，这俩字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堂堂大将军为了一口酒，居然落到欠债赊账的地步？
传到弟兄们耳内，还真是要笑掉大牙。
“公子贵姓？”
书言瞄了一眼，轻笑，“不是小女子不信任公子，只是谁人都有名有姓，若是小女子拿着欠条找您的管家拿银子，人家不承认可如何是好？”
那黑衣男子一看就是个抠门的，不得不小心为上。
蒋行知犹豫片刻，补上了母姓‘莫’字，“小娘子放心，我那管家不是小气之人。”
还不小气啊？
书言脑子里出现洛水那扣扣搜搜的模样，心里鄙视，面上却笑道，“如此便好。”
说完，指了下已空的酒壶，笑问道，“公子不打算再来一壶？”
“那价钱……”
“四两一壶，”书言脸不红心不跳地报价，“物以稀为贵。”
蒋行知险些没惊掉下巴，这小娘子当他是个傻子呢，居然坐地起价。
瞧瞧她那到老气横秋说价钱的模样，还真真是有几分生意人的精明。
“不用，”他那点儿家底可不能都败在他的手里，毕竟要长久过日子，还得精打细算。
书言笑着将人送到门口，转身进入后院，对朝她走来的卫三郎说道，“跟着前头那公子，去酒铺瞧瞧。”
“大姐这是……”
“跟着便是，回来报我，”书言眼底滑过一丝狡猾，见卫三郎还不走，问道，“有事？”
“爹耍脾气了，大哥二哥他们都在劝着。”
书言心中暗叹，这哪是她爹爹啊，简直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兄长’。
有三郎的提醒，书言便知怎么办了，进后院主屋，几个弟弟都在。
几人目光齐刷刷投来，眼中皆是欢喜，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一看就是都搞不定老爹的。
此时，卫柏舟侧着身子坐着，布帘子已经松绑，而他却紧紧拽着布头，好似不愿意松开。
许氏抱着九郎，许是苦劝无果，因此一脸无奈，“言儿……”
“娘，”书言给了许氏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要去给卫柏舟松绑。
卫柏舟却站了起来，虎着脸，没好脸色。
“爹……”
“你别喊我，我不是你亲爹，”卫柏舟哼声转头，不去看书言，“哪有闺女这样对待亲爹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书言连忙赔笑，嘿嘿道，“您若不是我亲爹，那我岂不是我娘私生的？”
“言儿，”许氏一脸嗔怪，“为娘哪有做出对不起你爹的事情。”
书言自然不是真这个意思，只是亲爹自己不认她这个闺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