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啊,好多血,”成峰猛地吞咽口水,他们当兵的,打仗受伤的伤口血流如注,他倒不觉得害怕,可是这后腚血流成河,他还真是没见过,都已经湿了下衫了。
“成峰,你不用提醒他我快死了,”洛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迈步时,身子摇了摇,整个人往前栽去。
就在大家伙儿以为洛水要和地面有个亲密接触时,蒋行知眼疾手快将他扶住,示意成峰成岭,“把人送回去,我去请大夫。”
到底是跟了自己十来年,就因为几句口角而弃之不顾,蒋行知委实做不到,柔声吩咐成峰兄弟俩将洛水扶到屋后,便朝书言抱拳,“洛水冒犯了小娘,在下代为赔不是。”
洛水怪异的样子早已让书言疑惑不解,难道是得了不治之症?
虽然她和他之间闹过很多不愉快,可她也没到要他死的地步。
“他怎么了?”
“没事,”蒋行知将银票送上,吩咐下人牵他的宝驹过来,“也不知道他阵子怎得回事,无缘无故得了痔病,早些天我已经抓了药给他,似乎并未奏效,我现在去请大夫。”
说完,他迎上给他牵马的下人。
请大夫?
这是给医馆或者药铺送银子的节奏啊。
“那个……你等等,”想到银子是进了别人的口袋而不是自己的口袋,书言顿时心疼万分,她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就算要花银子,也得进她的口袋啊。
蒋行知牵过马,跨马而上,朝着书言抱拳,“洛水那模样,怕是不能……”
“你被骗了,”书言连忙跑到他的的面前,仰着头,脆生生道,“你既已经抓药好几天了,都未见效,那肯定是被骗了,不若你告诉我,我帮你瞧瞧到底怎得回事?”
“小娘子会看病?”若是不会,他便不耽误了。
“会,我会!”书言想拉住缰绳,又有些胆怯,毕竟这马曾经对她不友好过,接着以最肯定的语气说道,“我除了天上下地和骗人,任何事情都会。”
这明显有夸张的成分。
蒋行知犹豫片刻,便下了马,洛水用药这几天,的确是未有见效。
配药时,他当时就疑惑,大夫连看诊都不看,直接给配了内服外敷的药,还真有骗钱的嫌疑。
可是……
他深邃眸光悄然落在书言身上,洛水病得是那种地方,小娘子是个女子,真的方便看么?
蓦地,他心里有丝异样。
“算了,我还是去请大夫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书言连忙拽住他的衣袖,急得跳脚,“说你傻,你还真傻啦?都被骗了,你还去医馆?”
他傻?蒋行知垂眸不语,俊美的脸庞也未见有丝毫波澜。
她之前那些骗他的伎俩,他怎会不知,是他提的退婚,不揭穿多少有些内疚之因。
“反正都这样了,也耽误不了多少时辰,你同我简单说说,万一……”书言为博取信任,横下心来,说道,“万一被我治好,我……我只收一半的银子。”
免费就算了,她还没大仁大义到助人为乐,更何况落水还说她是害人精坑人精。
蒋行知思忖再三,沉沉点了下头,“给你一炷香,他是我兄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
“够了,够了,”书言胜券在握,痔疮而已么,多疼一会儿也不会怎么都样地。
“请,”蒋行知将她迎到自己屋子,正巧,成岭从屏风后走出,“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