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洛水才十岁,那时候他认定这便是自己全家被灭门,也说的过去,此事暂时先不要透露出去,”蒋行知俊眸微凝,在这月夜下,更显冷肃几分。
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哪怕是不打战,蒋行知也有半夜被拉起来跑圈或者训练,次数多得像是家常便饭,那样的日子,让人更向往安宁的日子。
眼前这样就非常不错。
“阿峰,”他忽然想听听别人的想法,难道真的是他变得懦弱,只想多在这南域过完余生?
“老大,”成峰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您说。”
“过两天我便重起座屋子,”蒋行知看到最信任的兄弟那憨憨的模样,便忍不住轻笑,“让你和你媳妇儿分开,是我这个做老大的不对。”
但实在是没地方睡了,只能委屈成峰和成岭了。
“老大哪里的话,”成峰憨实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没成亲之前我不也天天和老大一个帐子么,不就是不住一个屋子而已么,又不会影响我和我媳妇儿的,现在能睡个安稳觉,真是我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儿。”
“那便好,”蒋行知甚为宽慰,村里里全都是自己信任的兄弟,他们有的出生便是孤儿,有的是后来父母被敌人杀害,谁的人生都不好过。
因此,让他们有个幸福安定的日子,才是他这个做老大该做的。
而眼前的日子就是极好,开个镖局,给人捉猪找狗,甚至是一件衣服被吹到树上,他也是了一搭把手的。
“老大,”成峰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蒋行知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他。
成峰笑道,“没事,就是想问问,我们都成家了,老大呢,何时找个嫂子?今儿我在镖局时,有媒婆上门……”
蒋行知神色微僵,媒婆真是个神奇的人物,看到俊秀的男子便发挥其三寸不烂之舌,真真乃狠人也。
“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他朝成峰点了下头,负手进屋去了。
成峰耸了耸肩,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老大不才退婚么,大抵是不喜欢这南域的女子吧?
蒋行知躺下后好一会儿才听到不远处屋子的动静,这才阖眼睡觉了。
昨晚说对不起成峰他们,蒋行知醒来便开始起屋子,好在是这毡布屋子起起来快,若是什么要求的,木板架高半腿长,四角用木头支棱开来便是了。
为了不打搅成峰夫妻俩,蒋行知便将就得不能再将就了。
半天功夫,属于他自己的屋子便好了。
洛水靠在隔壁门口,一脸不削,“莫砚行,你还没睡够这种屋子啊,都睡了十来年了你?”
“这有什么,”蒋行知撩开帘子,双手叉腰,朝着洛水微微抬起下巴,“我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专情得很,帐子虽然简陋,但在北疆时它给我遮风挡雨,我啊还真不能嫌弃它。”
“你有病!”洛水气得扭头进屋,‘哐’地带上了门。
蒋行知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尖,也转身回帐子了。
还未坐下,便听到隔壁成峰家有若有似无的哼唧声。
“阿……”蒋行知撩开窗帘子,很快就发现这哼唧声是怎么回事了,“小兔崽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啊,青天白日的,居然明目张胆寒碜人了。”
是,他蒋行知是没娘子,可也别暗示的这么明显吧。
算了,他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去。
“相……相公,我好像听到老大在叫你,”峰嫂拢上衣裳,嗔怪成峰大白天地要行周公之礼,使得她不敢吭一声,就怕被隔壁老大听到。
成峰系好裤腰带,嘿嘿笑着说,“老大又不是小孩子了,都这把年纪了也该成亲了,这几天老大住咱们家,耽误我们生娃了,这还不得趁机补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