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朝着卫柏舟哼哼了两下,似是带着几分不削。
这马有点儿眼熟,卫柏舟心里想。
于是,提着灯笼一点点地往上照,直到看到了马背上穿着铠甲的威风凛凛的男子。
卫柏舟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擦眼,再次擦眼,又抬眸看了一眼。
这一定是幻觉。
“三郎,”他一把拉过卫三郎,问道,“这上头的人是谁?”
“莫大哥啊,”三郎此时已经被莫砚行那威风八面的样子给征服了,“爹爹,你看莫大哥穿铠甲真的好威风啊。”
威风个屁,卫柏舟脑海里百千万个蒋行知的画像冒出来,再望过去时,便和那双黑眸对上了。
“莫砚行就是蒋行知,蒋行知就是莫砚行,对不对?”卫柏舟压抑着怒意,沉声质问。
蒋行知来这之前便知道这副样子肯定是要泄露真实身份的,之所以还敢前来,是想等凯旋,堂堂正正地去卫家提亲。
他稳住身下白马,诚心道,“我回来便会去贵府提亲,请转告言儿……”
“你想得美!”卫柏舟闻言,气急败坏地指着蒋行知道,“现在想要……”
“阿峰,”蒋行知不等卫柏舟说完,便朝成峰喊了一句。
成峰应声,从马上下来,直接推着卫柏舟上马。
卫柏舟一介书生,论力气自然是抵不过成峰,上了马也不安分,哪怕是直接掉下来也无所谓。
“捆上,”蒋行知冷声吩咐,卫柏舟真是倔得连命都不要了,他只能将他的手和马匹的缰绳捆上,量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下地,毕竟被马拖着走,既没尊严又十分痛苦。
卫柏舟果然老实了,随着骏马走动,面无表情地哼道,“你以为带着我出去,回头言儿就会答应你的提亲了?”
“我出去是打仗,自然是不会带着你,你又不会打仗,带着也是累赘,”蒋行知晓得卫柏舟的酸儒之气,这大半年来的相处,他也算是忍耐了,如今身份摆出来,便就不忍了。
“我是累赘?我……你……”卫柏舟还从未听闻有人这般说他的,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蒋行知望着前头,随着白马的走动,身形始终稳稳当当的,那份威武和气度浑然天成,宛如是天生王者,是威慑天下的霸主。
“当然,在教书上,我也不在行,老爷子不必气恼,”蒋行知朝卫柏舟看过来,那一双黑眸犹如黑夜最闪烁的眸子,带着无比坚定的神色道,“退婚是我的不对,但我爱慕言儿,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你准备好我上门提气的事儿,彩礼等条件您看着开,开多了,我拿不出来,您也得嫁女儿。”
卫柏舟只觉天旋地转,可又深知人在马背,“姓蒋的,你如此无赖,真是毫无羞耻之心,就算我答应了,我家言儿也不会答应。”
“她不答应,我会搞定她,您答应您这份的就好,”蒋行知淡淡地扯了扯唇角,言儿才不会不答应呢,真要不答应,直接扛走就好。
“太不要脸了,真是太不要脸了,”卫柏舟咬牙切齿,来回就那么两句话,他是不了解蒋行知,可他了解莫砚行,谁能想到这家伙一直就潜伏在自己身边。
卫柏舟越想越觉得这道坎儿过不下去了,猛拍了两下胸口,痛心疾首道,“我卫柏舟一世英名全都毁了,都毁在你这个小子手上了,你当我们家是什么啊?啊!当我们家的闺女是什么,想娶就娶,不想娶就退婚,你……你实在是太放肆了你。”
蒋行知自知此事失理在于自己,可不说明白,回头卫家给言儿说亲,那他可要完蛋,索性就说明白了,免得不能安心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