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彭寅在唱歌!
“争风吃醋的情人纷纷将我挽留
老妈的手枪随时都能将我爆头
我用砂砾跟烈酒铺路独自前行
就算堕落也与你无关
所有人都随波逐流,我他妈就不
我就是这种人,不会取悦别人
就算将我埋进土中我也能破土而出
我是不羁狂徒
……”
这是一首英文歌,彭寅的英文发音实在够烂,五音也谈不上多么健全。但是偏偏,王庸听得有些沉默。
本来心中的一腔怒意,也在彭寅鬼叫一般的歌声里,渐渐消弭。
因为王庸听到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男人的心声。
现在的彭寅,似乎过得并不如意。
十分钟之后,彭寅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习惯性的走到客厅准备拿一罐啤酒。
可是当他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之后,蓦然惊叫一声,双手迅速遮住要害部位。结结巴巴问道:“先……先生!您怎么在这?”
王庸扔给彭寅一罐啤酒,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彭寅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是来找司令的吗?”
王庸没回答,而是指了指彭寅半遮半露的身体:“赶紧换衣服去!”
彭寅一脸尴尬的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片刻后,彭寅穿着一身作训服走出来,手中的啤酒却是始终没有打开。
养成了数个月的习惯,似乎随着王庸的到来,一下子就没了。
换成以前,他早上不喝一罐啤酒就会浑身难受,现在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说说吧,我走后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得出来,你有些消沉。”王庸示意彭寅坐下。
彭寅叹口气,似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犹豫半晌,才缓缓道:“消沉谈不上,只是一切跟我预想中的不一样而已。我之前天真的以为,战争胜利之后,果邦就能真正实现独立自主。哪想到,现在的果邦跟缅境其他省邦也没什么区别。同样要被缅境总统府限制,同样要将赋税上缴,同样拿着带有歧视色彩的红色卡片证件,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果邦人再去仰光等大城市,不需要通行证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彭嘉生呢?他在做什么?”王庸目光一闪,问。
“司令他……”彭寅迟疑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很忙,不停的会晤各路人员。我总觉得司令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为果邦人民当家做主的司令了,而是成了一个为了追求下一届总统之位而奔劳的政客。军营的事情他都很久没有关心过了,全都是三角眼跟我在代劳。至于特战大队,原本我还想扩展成特战营呢,没想到只是这么一说,就被司令一口回绝。司令说等他成为总统,以后的果邦不会再有战事,特战营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没说,但是我清楚。那就是成立特战营需要花钱,司令不想花这笔钱。他更喜欢把钱用在政治笼络上……”
“而且……我听手下一个家伙说,司令好像还有重操旧业的打算。”
王庸一愣。
彭嘉生重操旧业,岂不就是说他准备重新当“金三角之王”?以前的彭嘉生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大毒枭啊!
王庸兀自记得彭嘉生当初跟自己说要整治金三角,让金三角再也没有罂粟的豪言壮语。
现在,言犹在耳,人却已经变了。
政治,果然是一个最会改变人的东西。
“我去找他!”王庸蓦然起身,脸色冷然道。
“先生,我就是随口跟你说说,你怎么能当真呢?”彭寅怕了。
王庸瞪他一眼,道:“消沉跟懦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况且我至少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师。学生犯错,当老师的敲打敲打学生,有什么问题?”
彭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口气坐回了沙发上。
王庸大步离去,直奔彭嘉生住所。
司令部。
彭嘉生却是早就起来,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王庸。
见到王庸之后,抬头一笑:“听手下人说先生来了,起初我还不信,果然。先生最近在国际上可是声名大振啊!作为先生的一名学生,我也倍感荣幸。”
王庸不言语,只是目光在彭嘉生办公室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书桌的一部书上。
《资治通鉴》。
这是王庸以前要求彭嘉生读的书。王庸曾经告诉彭嘉生,读通半部《资治通鉴》,就足以治理好一个国家。
现在看来,彭嘉生非但没有读通,反而读歪了。
见王庸看向自己桌上的书籍,彭嘉生立马道:“先生来的正好,我正巧看到一处地方不懂,还请先生指教。”
说着彭嘉生就拿起书籍。
王庸却手一摆,道:“不急。我先问彭生一个问题,听说你准备重操旧业?”
彭嘉生面色一变,旋即否认:“谁说的?怎么可能?”
王庸哂笑一声:“那有关《资治通鉴》的问题你不必向我请教了。”
“为什么?”
“因为《资治通鉴》是一部帝王书,而你直到现在,仍旧只是一个占地为王的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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