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头的闯军看了看他们的船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兄弟你这船上好像没得多少货呀。”
“兄弟我姓谢,人家都叫我谢老二。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听说你们再这边要呆下来了,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这第一次过来,带的东西当然不多。”二爷解释道。
那人点点头道:“兄弟我姓袁,谢兄弟你们跟着我们,先靠岸再说。”
二爷点点头道:“好说。”王七便去把锚提了起来,又撑着船,跟着闯军的那条小快船,靠了码头。
那个带头的闯军走过来道:“谢兄弟,我们要上你的船看看。公事公办,没别的意思。”
“几位兄弟请。”谢二爷赶忙道,他估计这个姓袁的多半是袁宗第的义子之类的,便又赶忙将一个银元塞到了他的手里,“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那个姓袁的接过银元,看了一眼道:“这却是个新鲜玩意儿。”
“这是海外的泰西人用的银饼子,每一个都是一般成色,一般重量,两面有花纹和泰西文字,这样人家就没办法从这两面刮银子,外面一圈也有纹路,这样人家就没法从那里刮银子。比起碎银子来,用起来特别方便。”谢二小声的解释道。
“嗯,这些外国人还真有心眼。”那个姓袁的笑笑,将这个银元收了起来。
谢二带着几个闯军进了船篷,掀开一块木板,从里面拖出两个沉重的麻袋。
“袁兄弟,你看,这一袋子是盐巴,这一袋子是生铁。”谢二打开了袋子给那些闯军看。
第一个袋子里都是白花花的盐粒,看起来的确是上好的盐。那个姓袁的伸出手捏起一颗盐,丢到嘴里尝了尝道:“这是海盐?”
“袁兄弟识货!上等的海盐。”谢二一挑大拇指道。
那个袁兄弟并不答话,而是又伸着头认真的看了看另一个麻袋里的生铁,还伸手拿起两锭来细细的瞧了瞧,又将它们相互撞击了一下,“这些生铁也还不错。”
他将两块铁锭丢进了麻袋里,对着谢二笑了笑道:“我是实在人,不说虚话,谢兄弟的货是好货,也确实是我们需要的东西。不知道谢兄弟那里能有多少这些东西,要什么样的价钱。”
他见谢二只是笑,却并不说话,便又道:“是兄弟莽撞了,这等事情,自然是先上岸了再细细谈。”说完,便转过身,让两个士兵把两袋货物背了起来,几个人一起下了船,到了码头上。
“不知道谢兄弟手里有多少货。”那个姓袁的又问道。
“那要看你们要多少。”谢二道。
“听你这口气,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多少你就能有多少?”那个姓袁的笑了起来。
“那怎么可能,这些东西要搞到也不容易。但是只要价钱合适,盐巴弄个几千斤,生铁弄个几千斤还是弄得到的。”谢二也笑眯眯的回答说。
习惯了粗钢价格低于大白菜的家伙们来说,是很难想象在工业革命之前,这类东西的价格的。在明朝的时候,食盐因为官营,以及运输成本的高昂,是相当昂贵的,而金属,哪怕只是最便宜的生铁,也是非常难得的。其实不要说是我大明的时代,就是到了清末民国,一般人家里的菜刀,也是要传代的。
听到这个数字,那个姓袁的小军官立刻就知道,这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了,便向谢二道:“谢老板做得好大买卖,这样大的买卖却不是做兄弟的能够管的了。还请谢老板略等一等,兄弟马上派人去通知将主。”
于是这人便将一个士兵叫了过来,吩咐了两句,便让他骑着马赶紧进城去。然后他又让人倒了茶水过来道:“兄弟这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谢老板的,这些粗茶,也不知道谢老板喝得下去不?”
“什么谢老板?”谢二却道,“我不过是个帮人跑腿的罢了。兄弟你想,能做这样大的买卖的老板,哪个不惜命,哪个愿意自己跑这样的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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