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中,雪地特有的白色依旧显得是那么的瞩目。一丝丝枯绿色在这以白色为主体的颜色当中显得格外的扎眼。这些枯绿色,是那些被大雪所覆盖了的那些已经枯死或是即将枯死的植物。远远的看这里,就仿佛是在看一片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死亡之地一样。
我很喜欢这样的颜色,因为在我们的世界,我所见到的都是一片没有任何生命的土地。但是,在这里,我的内心却感觉到了悲伤。因为这里,就是我们之前遭到使徒袭击的那一片给我们留下无数耻辱的地方。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一次伏击当中我们伤亡了多少。光是有名的,目前为止到现在还有艾泽,希尔以及蕾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同样,这一次惨败也是我来到人类世界之后我遭遇的第一次重大惨败。甚至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重大惨败。
重新回到了当初的事故现场,让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感伤。因为除了那惨败和枯绿之外,在现场还有许多之前营地的残留物,军营帐篷的废墟,保护军营的栅栏,我甚至还能够看到数口用来生火做饭的铁锅以及木柴。除此之外,还有些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即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风霜,却还是那么历历在目。这,就是战争的遗迹,这,就是死亡的遗迹。我相信,在这个地方,我能够召唤出一切我所需要的骨兽,只不过,现在我不想怎么做而已。
“看那里,那里有一个年级很小的士兵,他是德洛玛帝国的人。他原本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小百姓,但是因为需要补充兵源,他偷偷瞒着自己的父母去征召处报名成为了一名帝国军人。”齐天赐指着其中的一处遗迹,对我们黯然说道:“虽然对我而言,这一场战场已经是发生在数十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是那个小孩儿我仍然记忆犹新。他大概只有十六岁左右,对于即将来临的大战根本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是很兴奋的样子。他告诉我,他是自愿报名成为一名士兵的,像他这样的小孩整个德洛玛帝国的军队还有很多,本来以德洛玛帝国的生活水平和物质条件,当一个士兵完全就是自讨苦吃。因为他家的收入随便搬出来一个月都要比当士兵一年的俸禄都还要多。”
“那他为什么还是选择成为一个士兵呢?”我对此感到十分的疑惑,为什么有好好的平凡的生活他不要,却选择成为一个士兵,最后居然以惨死收场。
齐天赐显得十分的伤感。他黯然说道:“因为热血。”
“热血?”
“对,也就是他们那个年纪都会有的一种热血,一种冲动。在十几岁的年纪,很多人或者是别的种族都会在这个时候产生一种别样的冲动,在那个年代的他们认为,只有抛头颅洒热血,为自己所坚持的信念不顾一切,就算是付出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而他,很显然有这样的热血。”
我默然了。我环视了周围,发现周围的人对齐天赐的这一句话很是赞同,就算是不赞同,都没有任何不明白的意思。在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在场的人当中就只有我一个,不知道热血到底是什么。不过想想也是,在还是精灵的时候,我们为了生命而战,一旦有外敌入侵,我们甚至都不需要做任何的动员就可以自发组织。虽然精灵的战斗作风相比其他的种族来说较为散漫,但是却能够为了守护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和入侵者同归于尽!但是我十分肯定,这都不是什么热血。
成为亡灵之后,我则需要为了生存而战。生命和生存,看起来仅仅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意义却有着十万八千里之远。毕竟,亡灵和精灵,一个代表着生命,一个却代表着死亡。精灵,作为之前站在世界顶端的种族,虽说不至于是受到万人膜拜,但是也会让人尊敬。然而亡灵呢,却是一个被大路上所有其他的种族都所鄙夷和讨厌的种族。所以,亡灵根本没有什么保护生命的说法,有的仅仅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而就是这两种,都根本不需要什么一腔热血。一个为了保护生命,一个为了挣扎,所以,我不明白齐天赐所说的一瞧热血到底是什么。
“其实很多人都像那个小男孩一样,并不是不怕死,而是觉得在生命当中,总有什么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齐天赐走到了一处冰原上,在哪里,一滩枯褐色的斑驳血迹依旧清晰可见。“不,准确的来说,并不是只有人类,看看那些兽人,那些野蛮人,还有矮人,甚至是你们亡灵,在其心中都会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也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和那些使徒英勇奋战。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见踪影,我们的同伴也有几个失去了联系。唯一能够证明我们反抗过得痕迹,也就只有这一片战争过后的遗迹和我们而已,也许我接下来的一句话会让你们感到困惑,甚至是愤怒,甚至都要重新认识我,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什么齐天赐要这么说,难道他还是像几天之前的那么懦弱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是当我就在准备动手的时候,一旁的虎王却拽住了我的衣服,对我摇摇头。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而他只是轻声说道:“继续看下去,他是在动员你们。”
果然,周围的人似乎也是知道齐天赐接下来想说什么,都在静静等待。而齐天赐也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的确,现在的我很懦弱。维伦,我并没有把这一面暴露在你面前,但是却没有瞒过轻叹女士。”
“什么?”维伦一愣,根本还没有反映过来齐天赐说的到底是什么。
“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就当成是一种心理疾病吧。”齐天赐干脆直接躺在雪地里,一点都没有顾及这里有多么的寒冷。
“心理疾病,你说的难道就是心魔吗?”
“心魔啊,那玩意。”齐天赐翘着腿,对维伦说道:“那玩意对我来说说早就已经过时了。我说的是,其实我现在,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热血可言了。”
“你说的是什么啊,难道你现在想说你已经放弃了吗?”
“他没有放弃。”我笑笑,替齐天赐回答了维伦的问题:“魔法师,你知道齐天赐经历过什么吗?”
“难道他还经历了一些我们从来不知道的事情?”维伦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