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宋岱看着那一身残影儿,便认出了新入剑阁的萧问道。
纳兰蝉衣刚捧着热粥,一下掉在了地上,看着萧问道往“趣”字阁而去。
“可惜那碗粥。”养天阁中的那人说道。
一步一踏,纳兰蝉衣将那石锅中的半碗白粥放在那人身前。
“怎的,你不喝么。”那人问着。
“前辈,冷粥可不好食了。”纳兰蝉衣说道。
“呵,这剑阁之中都知我做好吃的便是寒食。”那人看了纳兰蝉衣一眼,说道:“姑娘心善,可否能让这热粥冷的快些。”
“前辈不饿,便等些时日。”纳兰蝉衣淡笑着,转身即走。
“可有下粥的咸菜。”那人在身后问着。
“嗯,前辈等着。”纳兰蝉衣说完,便转身入了木庐。
半盆剑阁丘陵产的“黑蒿酸菜”,腌制的咸宜得当,泛着一股淡香。
“前辈慢用。”纳兰蝉衣说着,妙目看着那第一块剑碑。
“粥凉,菜咸。”身后呼噜之声大作,待纳兰蝉衣一转身,那半盆粥和咸菜,一丝不剩。
坐照悟碑,一念百转。
从第一块剑碑之前,纳兰蝉衣的残影儿穿梭在百碑之后。剑碑之中,藏匿的倒是有剑意。
一门剑碑,半分缥缈的剑意。
“女娃娃,可是心急了心上人。”那人一呼。
在“妙”剑阁中,大都知晓这“守关人”,一言不多。如同一尊泥像,若是不见他鼻息而动,就如死透的人。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纳兰蝉衣淡声问着。
“武赖。”那人回道。
“妙,人无赖。剑,也武赖么。”纳兰蝉衣淡笑着打着禅机。
“好端端的,非得说得晦涩玄机。”武赖说着,淡声说道:“你且坐下,坐而论道。”
“论剑道么。”纳兰蝉衣问着。
“论何剑道,论情道。”武赖说着,看着纳兰蝉衣。
纳兰蝉衣眸中泛凉,拱手说道:“前辈,告辞。”
“慢着。”武赖说着,继续说道:“你且看看我这石剑。”
一声哀叹,纳兰蝉衣“小叹”一声。一瞥那武赖的石剑,剑面平整,便是半点花纹也无。
“这是一座整石炼就的石剑。”纳兰蝉衣淡声说道。
“一座三千高的青峰,淬炼为这一柄石剑。你可知,这柄石剑需多时。”武赖道人问着。
“十息。”纳兰蝉衣回道。
“你了不得。”武赖道人说道。
“哦,当真是十息么。”纳兰蝉衣问着。
“嗯。”武赖道人一颔首,说道:“这是恩师赐下的石剑,一剑斩峰,二剑破石,三剑断壁十剑成剑。”
“那应当是位高人。”纳兰蝉衣沉吟道。
“嗯,高人。你可愿拜他为师,他可是绝世的高人。”武赖老道说道。
“哦,这万海之域的前八位人物么。”纳兰蝉衣问道。
“嗯,你且猜想是哪一位。”武赖问着。
“暗雪山左烈佛。”纳兰蝉衣说出心中所想。
“呵,聪颖聪颖。”武赖道人连声二赞,便蹙眉问道:“你可愿拜他为师。”
“不愿。”纳兰蝉衣一声决绝。
“为何不愿,你可知愿拜暗雪山门下的人,多如夜穹星辰。”武赖道人出声说道。
“跪一人为师,谁知是机缘还是祸根,我不愿。”纳兰蝉衣说道。
“只怕来不及了。”武赖道人一呼。
“你传信左烈佛了。”纳兰蝉衣说着,脸色一白。
“我在此守关一千三百年,在一千三百年前,我遇上一位心仪之徒。可惜可惜她一去不回,而你便是我看到的第二位心仪之徒,便让烈佛师尊来教,你定能。”武赖道人说着,只见纳兰蝉衣的眸子,泛着怒色。
“你当真是无赖,无赖至极。”纳兰蝉衣说道,转身即走。
悟碑百尊,纳兰蝉衣又是一团残影儿,穿梭在剑碑之后,便是一步跨入“趣”字剑阁。
天下奇事,绝不过三。
可在一日之内,便有三人坐照妙字阁千尊剑碑,而入趣字剑阁。
纳兰蝉衣一瞥武赖道人,转身便入了“趣”字剑阁之中,惹的悟碑之人艳羡。
不时,便有几人围坐在白星君的身旁,目光灼灼。
“你们想斗剑么。”白星君问着。
“他们两人和你一同入得剑阁,你可懂这剑碑的玄妙。”宋岱问着。
“我我要是懂剑碑的玄妙,何必还看你们这几双驴蛋眼。”白星君一声臭骂,盘坐身前的第六尊剑碑前。
剑意凉凉,趣字阁中倒是与妙字阁并无不同,半山腰上也是一座凉亭名为“牡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