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
天下大乱,九州分三国。
如今,盛世唐门乃是天武第一,可唐逝水心知,唐门不过是人皇的棋子。
他一望天武之南,心想那挚交好友,定是一帆风顺,去了那外域。
烽烟四起,尚京也阴雨了几日。
而夏无忧下嫁于他,却只在“菖蒲院”中,侍弄些花草。
易慕白与帝后王卓尔,在尚京城下,双双殒命。
夏无忧愁苦了两月有余,他本是能说会道之人,可看着夏无忧,总是斟上一壶酒。
两人无言,赏花而饮。
“夫君。”
一日,夏无忧一扫脸上阴郁,本就是豆蔻年华。这一笑,便是唐逝水,也是心欢。
“我···我。”
夏无忧结舌一阵,俏着红脸,比那菖蒲院中的红莲,还要红上几分。
“可是闷了,出去走走。”
那夏无忧摇头一呼:“我···有孕了。”
砰。
唐逝水手中的茶杯,落在脚边,却是未碎,却心中一动。
他一把将这娇妻,搂在怀中,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便是绿荷上的水滴,落在湖面,也颇为呱噪。
这一对小夫妻,卧在锦被之中,便在商议,为男何名,为女何名。
若为男,名为唐九千。
敢笑风流士九千的“九千”。
若为女,名为唐无痕。
一潭明月钓无痕的“无痕”。
他娶她。
本是门当户对,知她是刁蛮公主。
她嫁他。
本是梧桐落凤,知他是名门纨绔。
如今,她非刁蛮,他非纨绔。
偌大的唐门,小小的一家三口。
有清风,有明月,有一地忘忧,漫天繁星,夏无忧当真无忧了。
有美酒,有佳人,有一世之欢,逍遥自在,唐逝水不念逝水如斯。
只是,人间无人,尽是恶鬼。
那夏近白登门数回,皆是以“战火烽烟”为由,需唐门所助。
要兵,要钱,也要唐门的绝世府。
唐门以“炼器”为道,而机关之术与神兵利器,自是不在话下。
庆国势大,纳兰丰德以一己之力,豪夺三州。
而唐门的女婿蚤休,以“道心城”为基,不过寥寥半年,便一举拿下五州十六城。
人皇慌了,王侯将相慌了,便是百姓也慌了。
唐逝水眼看着流民四起,而尚京已然不是尚京,如末世炼狱一般。
小小的书房之中,夏近白落座高位,饮下了三杯茶,不经意间,望了无忧几次。
“无忧有孕,你不如多陪她,那绝世府···交于我···可好。”
厚黑腔调,无耻之尤。
“兄长,非要强取豪夺么。”夏无忧拧眉一瞪,似是雌豹一般。
“无忧···。”
夏近白眉目一动,指尖轻叩木桌,一脸寒霜,如那怒虎。
“绝世府···便是我说了也不算。”唐逝水一呼,继续说道:“绝世府需有三人而启,老祖在道心城,大爷在藏兵谷,我···。”
“你若想,便是再难的事,也定能成。”夏近白沉吟一呼。
只见那夏近白,提着一把匕首,抵在夏无忧的孕肚之上,嘴角一扯。
邪十分,恶万分。
“佷··。”
呼。
唐逝水还未回过神,一道血色,直扑而来,心如刀绞。
夏无忧身形一动,那小小一柄匕首,刺在孕肚之上,便是夏近白,也始料未及。
“我···不悔。”
“不悔···嫁给你。”
那一夜,唐逝水如那疯魔,取出唐门“武魂”,弑杀如魔。
一夜落尽,死伤万人。
人皇帝阙,血流成河。
“若是人人有这绝世武魂,魔君有何惧。”人皇一呼。
终究,唐逝水抵不过修道高人,抵不过人心贪婪。
而唐逝水便成了尚京名乞,不可迈出尚京的名乞,终日萎靡的趴在街角,身形日渐消瘦,看完了世间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