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不再说话,两眼双闭,睡得十分香甜。
曾凡也躺在床上,闻到坠儿的气息,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他在想李瑶,不知道她这时和谁睡在一起?在想什么?肯定是心乱如麻,说不定在心里骂他咒他。
他想错了,李瑶和张姨还有雪晴睡在一起,这时还在说话。
张姨说:“瑶儿你可能误会我了,其实在山村里,就是我和坠儿关系最好,你们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什么在别人面前我那样,都是那个死坠儿教我的。”
雪晴也睁着大眼,“我和小芳很早也听坠儿老师说过你,都盼着你来啊!”
李瑶有点不好意思了,“坠儿姐却没和我说起你们两个,来了也没给你们带点糖果糕点什么的。”
雪晴说:“给我们带书来了,比什么也强。”
张姨说:“以后你有时间就来找我,我娘家也是北边的,听坠儿说离你们老家不远,也就一百里路。白天我才给坠儿梳了头,接着又要给你梳了。”
雪晴说:“以后也得给我和小芳梳。听大人说,瑶儿是妾,妾是什么意思啊?”
张姨说:“问这个干什么,你快睡觉,明天娘和你瑶儿姨要早起来。”
雪晴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李瑶陷入了沉思。
白天,听到成亲的鞭炮声,趁着别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即将到来的婚礼上,她偷偷的跑出了村口,见到没人发现她,就拼命跑进村外的密林中。
她一边跑,一边想,坠儿姐,对不起,我走了。要是真的怀孕了,我生下孩子后就给你们送来。
跑累了,她坐在树林中想喘口气,却遇到了两个男人。
那个年纪大的说:“林静,你还认得我吗?我就是你爹爹林清啊。”
李瑶看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大哭:“爹爹呀,我一直都认为你不在这世上了。”
那人也热泪直流,“孩子,你受苦了!你的事我都知道。坠儿的爹,曾凡的爹和我都是结义兄弟。瑶儿没有了,坠儿曾凡和你可不能再分开了,我们的心愿要指望你们了。”
听到“瑶儿”一词,李瑶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一想到林静这个词语,心中就会流血,心中就痛苦万分。都是我,我害了她。”
林清说:“这怎么能怪你?瑶儿知道自己活不过那年冬天,就让你好好的活着。曾凡知道你就是林静吗?”
看到女儿摇头,林清说:“别说了,我知道你没告诉他。林山,你记住,以后在别人面前我们都叫她李瑶。”
林山火了,“大当家的,怎么了,自己女儿的名字不能叫了?”
林清也火了,“那个名字已经消失了!孩子,我带你回去,明天的婚事一定要办。”
李瑶一个劲的摇头,“女儿不愿意,既然爹爹来了,我就去陪你好了。”
“不行,你必须回去,回去后好好照顾坠儿和曾凡。林山,带我进村见见曾凡和坠儿,这么多年,我还就没见到坠儿呢。”
李瑶问林清:“爹爹,到我学校里做教工的林汉叔叔怎么样了?”
林清没好气的说:“别管他,想明白了他自然就回来,想不明白就在外面呆着吧。”
李瑶又问:“那明天你们也来参加吗?”
林清说:“不参加了,孩子,曾家的人都认为我死了,明天听说县长要来参加。只要和政府联系上了,解除山村的封闭状态,我再找个机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清又说:“我和曾凡的父亲定好了,你只要活到成年,你就和曾凡成亲。李超然说,那就让我女儿也就是坠儿当妾。杨翰说了,如果出现万一,就让他女儿顶上。我和李超然就骂他,你是不是咒我们女儿早死?”
李瑶说,“我认识他,和他女儿是同学。”
林清说:“你和杨子瑜是同学?杨子瑜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杨翰还好吧?”
“他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参议大人了。”
“你告诉我他的详细地址,我要给他写信,马原怎么没和我说啊?”
“听杨子瑜说,他家可能很快要搬往长沙了。马原伯伯如果带着曾凡再早去点时间,我们就不受那么大的罪了,我就不替瑶儿活着了。”
林清说:“好了,以后再说吧,我先把你送进去。”说完,他拿出一块布,蒙住了半边脸。
所以这时的李瑶并不伤心,她反而庆幸,要是和曾凡进山前真的不辞而别,就不这么快见到自己的爹爹了。
至于婚姻,她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期望,就是不嫁给曾凡,也很难找到更好的人。既然注定和他在一起,那就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又一场婚礼在进行。
这个婚礼非常简单,张姨领着打扮一新的李瑶,和曾凡向众人行礼后,李瑶还向坐着的坠儿敬了杯茶。
坠儿见李瑶动作自如,就知道她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了,非常欣慰。
只有曾凡,动作和表情比昨天还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