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荒到小月宫,有很长的一段路,途中太白乳下总算是镇住了伤势,身躯也慢慢复原。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看过才知道,一个人完整,才称得上真正的美。相反,即便是太白乳下这样的天姿国色,抱着一副残躯,也绝对不比一个完整的平凡女子漂亮。
华风唯有一个感慨,让一个美女死掉,并不需要下多大的决心,一些是似而非的恩怨,便足够了。
太白乳下和无敌,个人之间,有多大的仇?不见得,只是牵扯到了门内的一些仇恨,便要杀个你死我活。
人与人之间,总有一些超越个人感情的立场在,若是彼此站在对立面,即便是亲人,那也水火难容。这仿佛就是道,源自正邪不两立,源自人内心的挣扎。无敌要杀太白乳下,他的内心也挣扎过,但他还是要出手。
华风想到此处,竟然有些心软起来,他甚至有那么一个念头,转身回去,回到太初,回到自己的万重山,坐等生命的黄昏落下。
但这仅仅也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人,有挣扎,才是真的人,那些固执的仇恨,那些看似的洒脱,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虚假。
这一路上,华风不得不佩服夏郁,她很机灵,仿佛可以看出人心中所想,有意无意地将人带向开心的方向。说她是善解人意,便最恰当不过了。
有时候,华风都觉得自己好像对她产生了某种依恋,渐渐的习惯了她在身边,像是一件舍不得脱掉的衣裳,永远地穿着,才会觉得温暖。
这就像是是羲如对自己一样,也许这就叫爱。
只是这一路上,他的身体越发的弱了,手脚的麻木早已成为了平常,诅咒之力无时无刻不在瓦解着这幅躯壳。他却也绝对不会轻易展现出自己的虚弱,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不知不觉,已经靠近了天河,湿气沉重,那云仿佛也是拖着水滴。夏郁给华风披了一件披风,让他感觉稍微舒坦了些。
小月宫据说就在天河边上,大半的殿宇都落在河中,只有那些具有非凡底蕴和自信的道统,才敢在这条天下闻名的大河之上兴风作浪。
天河奔涌,声浪震宇,碎云断海,雾气遮天,狂兽水怪沉浮其间,这无数的山,无尽的海,竟然也没有它一丝一毫的豪迈。
“这便是小月宫。”太白乳下缓缓站起来,指向天河中央。
华风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漫天的水汽间,有些若隐若现的建筑。
“小月宫是一艘船?”左庄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错,小月宫一直在天河之中移动,外人根本不会知道小月宫再那里。其实小月宫也不是船,真正的小月宫,是那千千万万的门人弟子。”太白乳下道。
华风闻言,暗暗点头,一个道统,当然并不是一座山,一座殿,只要这个道统的人在,他们的精神不灭,宗旨不乱,在任何一个地方,它依然还是一个道统。
但小月宫是在一艘船上,那这条船,真不知道该有大多!
太白乳下还未上船,便有人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也是十二尊之一,名为登明尊,是个老头子,身穿一身洁白的道袍,远远看去,竟然有那么些超然。只是等他近了,说的话却并不超然。
“神后尊者,你终于回来了。大吉尊,小吉尊,功曹尊,他们三人的魂灯熄灭,是否.....”
太白乳下默默点了点头,“三尊已经亡故。”
“啊~~”登明尊即便早有预料,如今被神后尊亲口证实,却也骇然。
“回到小月宫,我会向门主请罪的。”神后尊说完,踏着天河之气,走向了月船。
“这几人知道一些内情,请他们进来吧。”她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还飘来这样一段话。
登明尊脸色难堪地看了看几人,微微施礼,说了一个“请”字。外界已经风闻,小月宫无故残杀太易修士,已经被人视为和太史屠神一样的存在了。
一行人踏过天河,得见一船,船却并不大,约莫百丈长,数十丈宽,只不过那船上,却是负着三座大山,山上宫宇略显,喷薄灵气,神禽飞旋。华风随即释然,这船却是一件法器,一件巨大的空间法器,装得下好几座山,可谓手笔大得了不起。
登明尊一挥手,打开一条金光大道,几人随行而入。
一入其中,视野顿时开阔,甲板已然成了大地,草木繁密,三座大山就在远方,想去千百里,分别为,服古,肥部,胎道。小月宫与世隔绝,自成一派,外人想要攻打这里,却也太难。
“明月楼在服古山上,几位速随我去。”登明尊显得很是心急,飞在前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