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基本水落石出,好好的一个家庭,如今支离破碎,令人唏嘘。
临出审讯室前,闫儒玉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绑架他们?”
“啊?”
“即便他们落网,拆穿了你的阴谋,从法律上也很难界定你的行为,至少不会判重刑,为什么要把事情升级到绑架罪?”
孙超想了半天,给出了一句:
“希望,他娘的希望把我给害了。”
闫儒玉点点头,往外走。
两人就要关门的时候,孙超突然大喊道:“我没想这样的!是老天爷给我机会!我只是想把握机会呀!不想被他们揭穿,顾不得那么多呀!我想回网吧,真的,我再也不犯错了!你们让我回去啊!我真不是坏人……”
他的喊声在走廊里回荡,听者无不沉默。
“我前阵子看了个电影,”吴错道,“里面有句话,说这世界上没有坏人,只有变坏了的好人。”
“屁话!”闫儒玉点起一根烟来,“好坏哪有什么标准,都是人的臆想,不信你去问问,在孙超眼里,他比窦娥还冤,我们才是坏人呢。”
“哎!”吴错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是个不眠夜了,楚满江和朱红红的审讯工作还没结束,我得继续。”
“伤口鉴定出来了,楚满江的身高符合凶手特征,不怕他俩继续互相打掩护。
只可惜,本来是一个人杀人,现在另一个包庇罪,也得跟着进去,钱也没捞到,不划算啊!”
“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只讲证据和事实的老闫,还会替嫌犯惋惜?”
“倒也不是惋惜,看看这些工于心计的人,满口谎话,又落到什么好处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跟他们有点儿像,说不上是哪儿像,大概……”
“在刀尖上跳舞,一叶障目,为达到目的因小失大,你怕我们的结果也是那样。”
“是。”
“不会。”吴错否定得斩钉截铁,“我告诉你为什么,当你一叶障目的时候,我还有一双眼睛呢,5.0的视力,足够用的。”
“噗——”闫儒玉扔了烟头,少有地大笑了几声,“你带小白他们审嫌疑人吧,我不搀和了,我……嗯……去给你们买夜宵。”
七月底,正是伏天,沉闷已持续了一个礼拜。天是黑的,无月无星,乌云低垂。天气预报上说,今晚有大雨和雷电的黄色预警。
“呦!小闫来啦!”
无论怎样的天气,都不会影响到小吃店老板娘的笑容。
这家开在市厅旁边的小吃店,不仅卖早点,还提供夜宵,为习惯了熬夜办案的刑警提供了不少便利。
只要进了这儿,甭管你是什么厅长,局长,还是新来的毛头小子,在老板娘的称呼中,她一概给你带个“小”字。
她的招呼一出口,不论你有多忙多累多烦,都会瞬间变成一个被老母亲招呼吃饭的小孩儿,什么烦恼都没了。
所以闫儒玉回应得很认真。
“哎,阿姨,来了。”
“看看吃点儿什么,在这儿吃还是我帮你送进去?”
“打包,我自己带回去,我就在这儿等着。”闫儒玉道,“来十笼肉包,再来紫菜蛋花汤……”
“就剩五个鸡蛋了,蛋花汤顶多做五份,其余豆浆什么的也全卖光了。”老板娘道。
“那就要五个吧,抢不上的喝水去。”闫儒玉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