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阳觉得自己现在看着这个人,心里却想着两千年前的那个人,虽然那是她的前世,但对现在的她又是何其不公。
他握了长歌的手,她的小手软弱无骨,就好似一片轻飘飘的花瓣,在他手中摊开,他与她十指相扣。
床上之人紧闭的眼睑突然动了动,睫毛张开,眸光浑浊,不知看向了何处。
“长歌。”萧子阳唤她。
床上的人这才隐隐约约看到面前似乎有个人,然而她耳朵也听的不太清晰,只觉得这个人离她很近,但她的手却有千斤之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师父……?”她喃喃出声。
后者点头“为师在此,你不会有事。”
长歌也觉得自己不会有事,她笑了笑,然而她的笑容却已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又看向萧子阳道“师父……对不起…”
她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让萧子阳不得不俯身下去问道“你说什么。”
“师父…我,好像不能陪你了,也,不能陪着爹,娘了……其实,我最想的就是,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她的声音愈加微弱,向来清澈的眸光变的浑浊,眼皮慢慢耷拉下来,似乎要永远的闭上了一般“我,有没有说过,我,我……喜欢你……”
她觉得自己给男人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终于不再挣扎去睁开双眸,而是慢慢的阖上了眼睛,就在她眼皮落下的瞬间,唇瓣一凉。
萧子阳俯下身躯,几乎不能抑制自己的颤抖,他慌乱间将唇瓣堵在她的嘴上,不知是想为她渡一口仙气换她性命,还是纯粹的,因为不舍,因为自责,因为着急,或者也是因为喜欢。
不管是前世今生,面前的这个女子,爱恨都要带血,死活都要壮烈,他萧子阳却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将她拒之千里。
曾经,那位梵镜太子妃心系苍生,他就为她守着这个议员,这一守就是两千余年,现在,命轮将这个人再一次的送到自己面前,他反倒成了顾虑最多的那个人。
如果她们是两个人,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正视自己的心迹,但现在她们是一个人,难道他还要像两千年前一样,抱憾终身吗。
长歌的眼睑动了动,睁开一条缝隙,近距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感受着他的唇瓣撬开她的,一缕缕仙气带着暮阳峰上的味道送进她的嘴中,灌输进她的五脏六腑。
她麻木的舌头动了动,在男人的唇瓣上颤巍巍的扫过,后者身子一僵,却猛一低头,含住她的唇齿,笨拙且贪婪的吮吸她的味道。
“不要闭上眼睛……”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几乎要刻进她的心口,刻进她的骨头里“记住,不要闭上眼睛。”
不要闭上眼睛?长歌糊涂了,为什么不能闭上眼睛。
除了唇边的湛凉,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几乎昏昏欲睡,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光了一样。
终于,连她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那人的唇齿给她最后的触觉也察觉不到了,就好像一块木头,她已经没了任何反应。
“歌儿……可好些了?”顾夫人进的内室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顿时就惊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捂着嘴巴,怔怔然看着面前的人。
萧子阳离开她的双唇直起身来,一手还扣在她的腕上,虽然她闭上了眼睛,但脉搏还在跳动,只是不知所中何毒,如何解毒,难免有些担心她会一直这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