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匪夷所思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意思?
余安安茫然困惑,也惊愕于这样的事实,可是却听见林蔓生道,“高组长,不用再继续打听了。”
高进也没了声音,安静离开了办公室。
“难道林总是想和方以真……”余安安还在沉思其中蹊跷,但是忽然之间,却像是想到一种可能,“重新开始?”
这句话说的太委婉,可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就重新开始!
早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纵然是一向开朗的余安安,哪里会不懂那些商场黑暗,可是那个人是林书翰!
林书翰居然将方以真强行留在身边,以海晶要挟,让她当了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这哪里是从前的林书翰,会做的事情?一向不缺少女人追求的林氏公子,这样的决定实在太荒谬!
蔓生微微蹙眉,她还是有些忧心,“这是他们的事,一切看造化了。”
她无法去插手林书翰以及方以真之间,因为即便她站了出来,此刻的林书翰,正是情绪如波涛四起无法平静的时刻,谁的话恐怕也听不进去,更不会理解明白。
……
就在蔓生停止高进查探之后,许多有关于林书翰以及方以真的消息却止不住的传来。
传言,方以真曾经就是林书翰背后的女人,可不知为何就离开了他。而她又是尉氏容少身边亲信,而且还是保利前任秘书长。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人看不清道不明。
而事实就是,方以真此前在锦悦就职,之后锦悦面临危机,她直接离开,抛下了当时的林氏公子于困境之中不管不顾。
所以,极有可能是林总容不得方以真的薄情,也有可能,是林总故意安排方以真离开。总之,真相扑朔迷离传言纷纷。
这位林总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传言,带着方以真出入于公开场合,像是宣告整座海城。
然而旁人不知方以真当年的背叛,所以只以为她不过是落井下石。
可此事王燕回知晓,王镜楼更是知晓。
“昨天去应酬的时候,我还遇见了他们!”王镜楼记起昨夜在酒店回廊偶遇,正是看见林书翰携方以真出席,纵然是他,也一瞬间怔愣,这才回神擦肩而过。
王燕回坐在沙发里,他抽着烟,听着王镜楼在诉说他们之间的场景,也听见他说,“只是这么望过去,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
若非知情,俊男美女一对站在一起,的确是风景如画。
可是,王燕回却是皱眉冷声一句,“他竟然会留她在身边!”
王镜楼也是诧异于他此刻的冷眼相对,平时时候的他,绝不会如此,“大哥,你认为不妥?难道这其中有诈?”
“尉容放手这么快,谁知道是不是另有所图?”王燕回低声道,“而他竟然在遭受一次背叛后,还要将背叛者留在身边!”
王燕回也记起那一日,当他提议林书翰,在方富同邀约当日于包厢内部署摄像时,他也有提起方以真,提起今后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如若尉容当真弃子,那么海晶会如何,方以真又会如何。
分明,他信誓旦旦不会再有开始,更对着自己似誓言,又似忠告,绝不会再相信背叛者!
可是此刻,竟然又在一起,当曾经有过感情,又怎么能够再冷静理智对待?
王燕回隐忍一丝冷怒,可是王镜楼却好似能够懂得,想到当年的自己,也不正是如此疯狂。
感情世界里,谁又能够始终冷静克制?
王镜楼喃喃道,“除非自己清醒,否则只会不可自拔。”
……
近日里尉容往返于商贸大厦以及保利集团之间,那些传闻也全都相继而来,但是这一回却是亲眼目睹。
一场会晤,各位要员纷纷出席,而林书翰直接携方以真前来!
方以真一身精致职业装扮,人群中十分惹眼,曾经的保利集团秘书长,正光鲜闪耀在座。
宗泉陪同容少到场,他看着林书翰携方以真问候众人,更甚至是问候容少。
方以真十分听从,几乎是如影随形。
而那举动,不只是相见打了声招呼,更像是在宣誓,就在容少面前堂而皇之宣誓!
宗泉也已经知晓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消息,但是真一瞧见,却心中有些疑虑。
直到容少离开,再没有只字片语,宗泉跟随离开会晤厅。
等上了车,宗泉驾车离去,他低声道,“容少,书翰少爷心里还在记恨。”
当年的事情,方以真的背叛简直如同洪水猛兽来袭,林书翰今日一切,如此针对海晶公司,也不过是等着这一遭。
现在的他已经如愿。
车子开出很远,彻底远离了大厦,可是却见前方的天空,似有一片光明初放,那是雨季过后的晴空,正在慢慢散开,慢慢映现于眼前。
一路平缓而行,从后车座传来一道男声,这样悠远道,“不只是恨而已。”
宗泉握着方向盘,瞧着前方车来车往,街头人潮汹涌,斑马线红绿灯,芸芸众生,每一人都有着各自人生。
可古往今来,当一对恋人分开,无爱无恨是平淡无波。
若还有恨,除了爱之外,还有什么?
那答案呼之欲出,浮现在宗泉心底,却仿佛能够明白这份恨意的另一面。
除了恨,唯一剩下的只有爱……
何时爱上,不知道。
何时不爱,不知道。
可却这么清楚,要么握住要么放开,不能成全只能占有!
……
周六上午,蔓生正在旁陪着宝少爷将手工课布置的家庭作业完成。
那是六一儿童节上,特意准备的灯笼,由每个孩子亲手制作。
灯笼刚有了雏形,家佣前来报告,“大小姐,外边来了一位楚先生,他说是来看望您和宝少爷!”
楚冠廷带来了水果,还有书籍玩具,前者送给林蔓生,后者则是送给宝少爷,“正好今天有空,就想来看看你和小宝。”
其实对于楚冠廷,宝少爷几乎没有多少印象,毕竟是远亲。
少年礼貌道谢,“谢谢楚叔叔。”
蔓生邀请他入座,楚冠廷瞧着茶几上摆开的工具物品,也知道他们是要制作灯笼,他开口道,“我来陪你们一起?”
然而宝少爷却从椅子上站起,“妈妈,我回房间去做功课了。”
十分明显,宝少爷拒绝了楚冠廷的提议,楚冠廷笑了笑,自然也不好再勉强。
蔓生瞧着宝少爷上楼后,朝他歉然道,“抱歉,小宝一向认生。”
楚冠廷哪里会不知道,“是我抱歉,忘了小宝认生。不过如果空的话,倒是可以约了一起出去玩。”
“周六不大行,小宝要去上武术课。至于周日,也要再安排。”蔓生如实相告。
楚冠廷微笑,“总要问过孩子的意思,我也不着急,今天只是来坐坐就走。”
在得知今日不凑巧后,楚冠廷也没有再久留。
不过在离去前,他还是提了一声,“蔓生小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劝一劝你大哥。”
蔓生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困惑之际他又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映言回了楚家有几天了。”
楚冠廷没有道明原因,也没有指责怪怨,但是蔓生已经感受出,这是希望他们和好如初。
楚家更恐怕已是不太平。
蔓生上楼去,来到宝少爷身边,“小宝,明天我们去燕回舅舅家里好吗?”
宝少爷乖巧答应,只是少年又是问道,“妈妈,你要和刚刚那位楚叔叔在一起吗?”
蔓生不知要如何回答,她想了想道,“妈妈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和楚叔叔在一起,一定先告诉你。”
一张英俊少年脸庞沉默着,不知孩子是否愿意,蔓生轻声问道,“小宝,不喜欢楚叔叔吗?”
少年还是不说话,良久才道,“我不认识他。”
也是,对于孩子而言,的确是陌生人。
……
隔天,蔓生带着宝少爷前往畅海园别院。
母子两人的到来之前,已经致电过王燕回,所以并不意外。
只是王镜楼也在别院内,正陪着王燕回商谈公事。他们母子抵达的时候,也已经结束公事。一行人在大厅里说笑一番,王镜楼喊道,“小宝,你拿了什么过来?”
蔓生告诉王镜楼,这是学校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王镜楼自告奋勇,决定陪着宝少爷一起完成后续。
宝少爷被王镜楼带往另一处偏厅,那里宽敞安静,将茶具全都挪位,两人便霸占了这张茶几。又将布袋子里装着的灯笼工具物品全都取出,开始继续步骤工序。
王镜楼一边做工,一边望向宝少爷,他终究还是问道,“小宝,昨天那位楚叔叔去家里看望你和妈妈了?”
林蔓生不曾隐瞒楚冠廷昨日来访,也似乎是因为他们终会知道的缘故。
宝少爷正认真做工,“我知道,外公说过很喜欢妈妈的叔叔就是他。”
“……”王镜楼一直知道宝少爷的聪慧,可谈及此事竟也能这样直接,却不该高兴于这份机敏,还是该感到悲哀。
成人世界里,到底带给了孩子什么?
王镜楼低声道,“小宝,之前外公对你说,你爸爸对你妈妈不好……”
不曾等他将话说完,宝少爷却出声打断,像是想要证明,也想要解释,“妈妈有带着我去看爸爸!”
那是孩子在维护,维护自己的父母!
王镜楼清楚感受到了,又瞧见宝少爷拿起剪刀,剪着灯笼红纸,“不像班级里同学的爸爸妈妈,听说他们离婚了,可是总吵架。”
“你怎么知道?”王镜楼好奇问道。
宝少爷回道,“因为他们都吵到学校里……”
为何会发生争吵?是因为抚养权,还是因为感情不和?
可不管是哪一种,王镜楼此刻瞧着宝少爷,他却更加明白。对于父母分开居住这件事,孩子已经接受。
更接受了,他们其实是和平分开。
所以,王父先前过失言行,才会让孩子忍不住出声反驳。
王镜楼又想到林蔓生,放下一切,忘却前仇旧恨,磨砺了她的,除了三年寂寞孤独时光,还有那份深爱。
她是这样深深的,深深爱着孩子。
……
另一间外厅里,蔓生轻声问起,“大嫂回娘家去了?”
王燕回听见她的询问,茶杯在手被缓缓放下,可是他一出声却是质问,“是谁告诉你?楚冠廷?还是尉容——!”
质疑楚冠廷是常理,可蔓生听见他提及尉容,也是一怔。
他怎么会像是本能一般,联想到尉容?
纵然再迟钝,蔓生也察觉出来了,他的担忧疑虑,他反复申明两家的关系,她和他之间的过往,更联合林书翰一起在茶庄包厢安置摄像,而这一切只是因为……
“大哥,我没有想过和他再有可能。”她轻声说。
王燕回却是一惊,她这样淡然微笑着,清澈而干净,她是在告诉自己,她的过去有他存在,可她的未来并不会再有他。
许是他的失神让她误以为,他还是在忧心忡忡,她又是笑道,“当然,我也不想孤独终老,如果遇到有眼缘又合适的,我一定把握机会。”
她的心,平静犹如湖面。
却折射出另一片心湖,王燕回感受到那份不甘那份挫败。
浮生塔下,仿佛埋葬了所有爱恨。
有生之年,让她痴让她狂让她不顾一切以往无际,那第二个人在何处?
就算还有这第二个人,可是他呢?
“大哥,你也快把握机会,接大嫂回来……”她轻声说着,是关心也是叮咛。
心湖一乱思绪亦乱,王燕回眼底唯有焦灼,他猛然道,“林蔓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话音落下,他看见她眼中的光芒褪去,那转瞬而逝的受伤难过,竟会因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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