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因遭到母亲强烈阻止儿不得前去舞阳候府的羊徽瑜,呆在家里心中越想越憋屈,虽然她心中总是牵挂着司马师,但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做错什么,更没有和司马师有过任何越距的行为,可为什么大家都怀疑自己和司马师有苟且呢?
想着想着她觉得呆在家里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于是便背起了竹篓、拿起了药锄离开了洛阳前往芒山采药,以此来排解自己心中的烦闷。
当她攀到山腰上开始俯身用锄头开挖时,无意间在崖石边上发现了原本应该生长在南方的三七,这里居然也有,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初在山阳精舍时,司马师为了保护自己而手臂被刀刃划伤之时,自己正是用三七这种散瘀止血、消肿定痛的药草给他治疗的,当时司马师觉得好奇问自己,自己还特地和他详细解释了三七的特征。
她走到盛开着鲜红花朵的三七花前,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着它:
“明明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之时,她的右脚因不慎被崖边的沙石所滑从而摔落山下,虽然被山边的树枝绊掉进了山体自然新城的凹洞之中,在滚落的途中被尖石撞到头部而失去了意识。
酒宴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跑到了羊发身边,小声在他的耳旁嘀咕了几句,随后羊发的表情瞬间大变,这个细节被司马师、夏侯徽和夏侯玄都看在眼里。
羊发站起身对司马懿口吻焦急的说:“启禀大将军,侄儿家中有要事,所以恳请先行携带祜弟离席回家,希望大将军不要见怪。”
从羊发那严肃而又紧张的神情来看,司马懿也觉得这件事应当不小,于是便问道:
“贤侄先不要急,但说无妨,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一想到司马家的人力和物力都很充足,羊发出于事情紧急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回大将军,舍妹徽瑜今日清晨前往洛阳城北的芒山采药,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太常府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前去寻找,但至今也是一无所获,现在家母已经因此而急病了。”
一听到羊徽瑜失踪了,司马师和夏侯玄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大变,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
“你说什么?徽瑜姑娘失踪了?”
说完之后他们彼此才注意到对方的反应与自己一样强烈,而坐在司马师身旁的夏侯徽此时却是面露土色,她从司马师听到羊徽瑜失踪起的反应就已经确定了,羊徽瑜在他的心里...
司马懿也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便对司马师说:
“师儿,你带上家中的府兵前往芒山一代寻找,务必寻回徽瑜姑娘。”
得到司马懿的准许之后,司马师马上转身离开了酒席前去部署,而急于担心羊徽瑜安危的夏侯玄也随即向司马懿告辞说:
“大将军,在下也有要事去办,就此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快步冲出了大门,急急忙忙的跑回到昌陵侯府召集府中所有的府兵向芒山方向奔去,一时间芒山周边火光四起,漫山遍野都在呼唤着羊徽瑜的名字。
出于先前曹爽所说的话,加上司马师方才的过激反应,夏侯玄隐隐感到司马师对羊徽瑜是抱有一定感情的,为了抢在他之前找到羊徽瑜,夏侯玄先他一步火速赶到了芒山。
可是当他走过了羊徽瑜摔落山崖边,低头看了看盛开着的三七花时,却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朝着山下呼唤了几声见没有回应之后便向别去寻找了,而此时的羊徽瑜正躺在阴冷潮湿的山体凹洞之中,仍旧处于昏迷状态...
一无所获的夏侯玄急得团团转,而此时司马师已然带人赶到了这里,为了扩大搜救范围,他特地命令手下所有的人全部都分开寻找。
当他进过盛开着三七花的山崖边时,很快就想起了当初羊徽瑜对自己所描述过的三七花特征,这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上前详细观察了周边,结果透着火把的光芒发现了沙石上有一条不寻常的痕迹,于是先对着山下先呼唤了两声:
“徽瑜姑娘!徽瑜姑娘你在吗?”
山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回应,这时夏侯玄正好经过他的身旁,便提醒他说:
“这里我方才已经找过了,下面没有人,我们还是赶紧到其他地方去找找吧。”
依旧俯身注视着山下的司马师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吸引住了,他头不抬的对夏侯玄说:“你先去吧,我想再看看。”
夏侯玄觉得他是在白费功夫,与没有多余的心力和司马师啰嗦,便赶紧向其他地方寻觅。
虽然司马师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撑自己的判断,但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师就是隐隐感觉到羊徽瑜就在下面,在连续呼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开始试着向下攀岩寻找,可山体上半部分可以抓住的树枝藤蔓实在是太少了,他只能依仗自己矫健的身手,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抓着凸起的石头向下慢慢寻找,如果没有可以抓住的石块,那么他便会用自己的手在山体上挖出凹洞以支撑自己的身体,重复了多次之后他的右手五指早已是鲜血淋淋。
终于,在大凹洞内司马师透着火把的光芒找到了倒在地上的羊徽瑜,然而还没有等他高兴太久,他同时又发现了羊徽瑜的身旁有一条毒蛇正准备爬向她的右腿。
情急之下司马师跃进了凹洞之内用火把驱赶这条毒蛇,使得羊徽瑜获得了安全。
他将已经全身冰冷、额头受伤的羊徽瑜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徽瑜姑娘!你没事吧!快醒醒!”
意识薄弱的羊徽瑜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她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朦胧之中看到了司马师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庞,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口中呢喃说道:
“原来不止是三七花,就连你也出现了...”
司马师见羊徽瑜还活着,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也终于露出来的笑容:
“若不是那崖边上生长的三七花,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找到你...”
本来身处于这种又黑又冷的山洞内对于羊徽瑜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但不知为什么,当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司马师怀中之时,所有的恐惧全都不烟消云散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刚从暴风巨浪中颠簸的一条小船,停靠到了安全的避风港之中,内心非常平静、安宁。
可她毕竟在凹洞之中昏迷了三四个时辰,四肢和身体早已冻得发僵,司马师注意到羊徽瑜的牙齿因过度寒冷而忍不住上下打颤,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袍子将她包裹住:
“此地不宜久留,况且你又有伤在身,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说罢司马师站起身走到了凹洞边,对着上面高喊着:
“上面有人吗!我们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