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自己即将身为人母既感到兴奋又感到紧张的夏侯椿,羊祜淡淡笑了笑,随后坐到了夏侯椿的身旁,他对自己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妻子身边感到自责和内疚:
“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家,真是辛苦你了。”
虽然羊祜为了避免妻子为自己担心,刻意隐瞒了自己为司马家所做的危险事情,所以夏侯椿对羊祜在外之事可谓是一无所知,但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夫君所做的一定是大事,他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她从不过问,因为她不想让羊祜感到为难。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哪里有什么辛苦可言,成天在家里大门不出,母亲和叔母都快把我喂成猪了,现在的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养尊处优呢。”
其实夏侯椿并没有将自己的坚信告诉羊祜,这段期间正是她怀孕前期的干呕集中阶段,她每天都会呕吐数次,基本上是吃完了就吐,可是她为了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吸收养分,可以健健康康的出生,硬是强逼自己吃东西。
个中的心酸,恐怕也只有身为人母的蔡珏和辛宪英能够理解了。
想到三月太谷春猎时自己就要离开洛阳,到时候又要与爱妻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分别,羊祜觉得还是应该和夏侯椿交代一下的,所以便有所保留的情况之下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了她:
“椿儿,天子三月初要去太谷行猎,到那时朝中的文武百官都会前去,到那时我也会去。”
一听羊祜说自己也要去太谷会猎,夏侯椿顿感奇怪:
“可是夫君你在朝中并无任何官职,按常理来说应当是不会寻你去的才是,难道...”
夏侯椿开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羊祜也发觉了她的敏感,于是立刻加以抚慰:
“不,是子元世兄他想要寻机在朝中给我安插职位,所以才会让我去露脸的。”
听羊祜这样一说夏侯椿总算是放下了悬起的心:
“那就好,只要没有危险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距离行动只剩下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所有参与的人内心都显得十分沉重,尤其是这次计划的制定者司马师和司马昭,虽然在他们看来如今的部署足以应对太谷猎场上随时可能发生的任何险情和意外,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内心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回家后司马昭一直在反复思考着夏侯玄所提供的行刺计划,以至于时常陷入呆滞之中。
察觉到他情绪异常的王元姬在帮其整理发髻的时候问道:
“最近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居然能够让你这么多天都魂不守舍的。”
司马昭虽然不能直接向王元姬言明自己和司马师即将所要采取的巨大行动,但还是可以以隐晦的方式征询她的意见,毕竟王元姬对时局的见解和眼光也非常人可比:
“最近天气有转寒的迹象,我明明预测到了气候会降温,并且准备好了足以御寒的衣物,可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对此王元姬笑道:
“那是因为你担心到时候降温的幅度会超出自己的预料范围,所以心里没有底罢了。”
王元姬跟随司马昭多年,对他的心态不能说完全琢磨的一清二楚,但至少也能摸清大致的脉络,而且也懂得配合司马昭用隐语的方式来回答他的疑惑。
听了王元姬的话后,司马昭轻微叹了口气:
“我担心的,就是会发生计划之外的变数,以免到时候寒气侵体啊...”
与此同时,身为这次行动最高决策者的司马师也有着同样的担心。
他坐在书房之中仔细思量着这场行动的所有细节,包括夏侯玄那份计划的真伪...
这时端着补身汤药的羊徽瑜轻轻推门走进了书房之中,当她看到司马师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时,她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
“你对泰初还是不够信任吗?”
面对自己心事被羊徽瑜看穿的情况之下,司马师并没有直面回应她所说的话:
“不是不相信他,是我没有这个资本再去赌了,我不希望这次有任何的风险,我不想再去看到任何一个家人受到伤害了...”
可在羊徽瑜看来,这足以证明司马师从根本上不相信夏侯玄,自从司马懿去世、司马师掌权以来,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开始变得越来越多疑、越来越冷酷、越来越狠辣,虽然她很清楚作为司马家柱石的丈夫,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境地之下如果他不变成这样的话,那么恐怕受到伤害的摧残的就该是司马家的人了。
尽管如此,羊徽瑜的内心深处还是感到无尽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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