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此来有什么事吗?”
卫瓘回答说:
“回侯爷,下官听闻晚间群宴所有官员都必须到场,可是下官因身患旧疾,无法赴宴,所以特此前来向陛下请罪告假。”
对于卫瓘常年疾病缠身这件事,张缉是很清楚的,他知道卫瓘是个不折不扣的闷葫芦,他和司马家也从未有过任何往来,所以对他不需要特别设防。
“是这样啊,现在陛下正在巡视自己的御弓和御马,可能要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回来,你身体有恙理当好好休息,我想陛下一定会恩准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张缉不再与卫瓘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急急忙忙的绕开他离去了...
一直负责暗中监视张缉的密探,将张缉私自盗用玉玺,并且用派人火速前往坞乡秘密驻军之事告诉了司马师,司马师听后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早在先前获悉行刺情报的时候,就已经在司马师全盘计划之中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张缉虽然按照先前的推演派人密使前往坞乡的苏铄处,但在那之后不久,一只毫不起眼的信鸽也悄然从太谷猎场腾飞,振翅向北而去...
唯独司马昭注意到了这只信鸽,就在他为了这只信鸽突然腾飞而感到怀疑之时,突然间从地面上飞射出来一支羽箭,极为精准的将其射落在地。
这个突如其来的细节引起了司马昭的警觉,他立刻快步跑向了飞鸽落下的方向。
当他赶到信鸽落地之处时,司马昭仔细检查了四周,发现地上除了一滩血迹,以及掉落的几根羽毛之外,根本没有信鸽的踪影。
他知道,很明显是有人在他赶到之前将射落的信鸽抢先一步收走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而这只信鸽又准备飞到哪里去呢?
还有,它究竟想要传达什么样的消息呢?
一连串的谜团困扰着司马昭,让他完全理不出半点头绪,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只信鸽以及射落它并隐藏它的人,和这次的行动必然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刹那间,司马昭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他当即警觉起来,藏在袖袋之中的“无羽流星”也滑落到了手心之中,锐利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浓烈的杀气,等到他快速转身想要用手中的“无羽流星”瞄准自己身后的人时,却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山涛...
“你?”
在转身看到山涛那张脸庞的同时,司马昭的“无羽流星”已经对准了山涛的脸颊,几乎和他的鼻梁完全碰触到一起了。
见司马昭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山涛又看了看他手中这个可以随时取自己性命的暗器,他不仅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异常镇定的对司马昭说:
“侯爷,大将军派遣在下来寻您,并请您前去帐中...”
话音刚落,山涛再度将目光聚集在了司马昭瞄准自己脑袋的“无羽流星”之上,似笑非笑道
“还有,在下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不过能请您把它拿开吗?”
短暂的对峙之后,司马昭缓缓将握着“无羽流星”的人放了下来:
“回去告诉大哥,我马上就到。”
“在下遵命...”
即使是明显感觉到司马昭方才对自己已起杀机,自己若是一个不慎便会被贯穿脑袋,可是山涛却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十分从容的转身离去了。
看着山涛缓缓离去的身影,司马昭开始回想起自己方才“反常”的举动:
在看到山涛的那一刻,他原本是要扣下“无羽流星”机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注视到山涛那双眼睛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扣动手指...
很快他便来到了司马师的营帐之中,在这里他看到了邓艾从坞乡所传来的急报:
“贾充说的果然没有错,他们真的秘密调动和三万人马埋伏在坞乡大营,等到太谷这里情势一旦有变,他们便会对这里发起突然袭击。”
然而对于他们为什么能够调动这么多人马,司马昭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整个河南尹的全部兵马不过一万人左右,他们上哪儿凑了这么一支大军呢?”
这时站在司马师身旁的山涛分析说:
“可能是他们分批调动了冀州邺城周边的公室军队,那里是曹魏宗室的根基,并非完全在大将军的掌控之中,只要是有魏帝的诏令,张缉想要调动他们也并非不可能。”
经由山涛这么说,司马昭倒是想起来了,不过他虽然认可了山涛的谋略和眼光,但却始终对他的忠诚表示怀疑,只是碍于情势不能言明罢了。
司马师对此自然是早有安排:
“好在我们早就让邓艾秘密手执我的兵符,从诸葛诞麾下调动了一万五千人先一步驻扎在缑氏,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胆敢轻举妄动,就把他们彻底歼灭,那些所谓的‘公室军’,论战力连邓艾麾下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根本不值得一提。”
很快,夜幕降临了。
所有参与此次春猎的官员相继都准时来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上,或许是巧合,司马师和夏侯玄的座位紧挨着,两人在见面的时候短短的对视了一下。
但就在这短短的对视之中,似乎包含了十分复杂的情感...
就这样,一场名为“狩猎”的晚宴也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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