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司马昭在大殿之外匆匆忙忙换上了鞋子,并且快步追上了司马师。
“大哥!”
司马师侧过脸看着神情略显焦急的司马昭,淡淡笑道: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司马昭见四周人杂,便刻意压低了声调问及司马师方才的事情:
“你怎么会...”
还未等司马昭把话说完,司马师光是看到他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决定自己领兵亲自南下对吗?”
对此司马师也没有过多予以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直闲在家里都不出来活动,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恰好毌丘俭和文钦这两个找打的家伙跳了出来,我就当时进行恢复后的练手罢了...”
“恢复?”
从方开始,除了司马师突然出现的原因之外,司马昭还对司马师左眼的一异样感到奇怪,而司马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指着左眼主动回答了他的疑惑:
“昨天晚上,我终于下定决心拜托你大嫂将这个东西给除去了。”
“可是...”
司马昭心里很清楚,司马师之所以一直没有切除左眼因毒素而生成的肉瘤,正是因为要切除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还很有可能会危及司马师的性命。
然而司马师却突然决定将肉瘤切除,其中的原因实在是令人不解。
为此,司马昭以为是司马师在得知了慎县失利的战报之后,担心自己也无法镇得住毌丘俭和文钦,所以才会选择不惜抱病也要亲自出马的。
想到这里,司马昭因自己还不具备让司马师完全托付信任的能力感到自责。
“你不要多想,这次之所以我选择要亲自去,并不是信不过你的能力。”
司马师当然也看出了司马昭的想法,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司马昭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是命运选择了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你今后要肩负的重担可要比这个重得多...”
这时的司马昭,还没有弄明白司马师的话语当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深意...
与司马昭一样对情势如此发展感到诧异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钟毓兄弟也包含其中。
自小看着司马师长大的钟毓立刻就察觉出,司马师的心中一定有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严重到让他突然改变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只是现在钟毓还不知道这原因到底是什么...
和钟会一同走在回家路上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
他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让一旁同行的钟会顿感措手不及:
“兄长,怎么了?”
乌墨色的眼珠在眼眶内不规则的转动了几圈之后,钟毓立刻转身朝着长平侯府的方向走去:
“我有事要去见大将军,你不要跟来...”
说罢他便不管钟会,独自一人迈着步子朝着长平侯府走去。
而站在原地的钟会,也正为同样的事情而感到疑惑,虽然他也很想去听一听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钟毓在临走之前刻意让他不要跟来,彻底断绝他的念想。
“哎呀,看来你始终被你的大哥压制着,就算机会再多想要出头我看也很难...”
就在这时,钟会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这个声音令他感到非常的耳熟,正当他想要转身确认这个声音的主人之时,却因为这个人用剑抵住了自己的后腰而迫使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不要动,现在让你看到我的脸对你没有好处...”
钟会面对自己被人制住不得动弹的情况,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他冷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出现在我的身后呢?”
神秘人微微扬起了自己的嘴角:
“那是因为,我要把一个天大的机会送到你的面前,只要你好好把握住了,就能够瞬间超越司马家麾下的家臣,站在与邓艾同等的地位之上...”
对此钟会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至少也得让我知道相信你的理由是什么吧?”
神秘人依旧保持着神秘的笑容: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要说诚意的话我可早就向你表露出来了,否则的话,夏侯玄胸口里的箭头,怎么会到你的手里呢?”
一听到这个人知道夏侯玄左胸箭创内有邓艾的箭头,钟会马上就联想到了有人给自己的那个藏有密信的蜡丸,自然也就想到了原委:
“原来是你...”
“看来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对话了...”
神秘人见钟会对自己的敌意已经减轻了几分,便直接将将话题引导了自己的目的之上:
“我猜你在得知了邓艾和诸葛诞战败的消息之后,原本是打算跟随司马昭南下平叛,好立下大功压过邓艾的声望。而现在司马师突然改变主意由自己亲自去,所以你现在也打算调整自己的计划,选择跟随司马师吧?”
钟会没有想到神秘人将自己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但他却不愿意直接承认: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神秘人笑道:
“和我是什么关系的,但是却和你有着莫大的干系,我这次来就是要奉劝你,最好选择留在司马昭的身边,这样一来会得到比你预期希望的回报还要大...”
“什么意思?”
见神秘人有意阻止自己,钟会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便想要问个究竟,对此神秘人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而是买了个关子:
“你是个聪明人,到时候自然就明白该怎么做才会让你得到更多...”
话音刚落,钟会便感觉到抵在自己身后的剑已经消失了,而身后的寂静更让他下意识的迅速转身,他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然是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心怀疑虑无法释怀的钟毓也来到了长平侯府门口。
守卫知道钟毓在司马家的地位,更加清楚他拥有不经通传直接可直接入内的特权,所以老远便向其拱手作揖,便放任其堂而皇之的踏入了侯府大门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