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书房,钟会便立刻询问司马昭:
“侯爷可知许昌城内的境况?”
司马昭见钟会果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选择了不动声色:
“大哥他此刻正在许昌城内修养,他的身旁有邓艾和大嫂在,还有安世和胡奋的女儿护卫,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士季何故如此惊慌?”
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钟会在赶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开门见山的对司马昭说:
“请恕士季无礼,依在下看大将军的性命不会长久,侯爷还需早作打算。”
听到钟会居然敢咒自己的大哥短命,司马昭当即大怒:
“钟会!你好大的胆子!我兄长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诅咒他,是何用心!”
钟会早就料到了司马昭会生气,不过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的怒不可遏,吓得他当即跪在地上俯首向司马昭请罪:
“侯爷请恕罪,在下知道这样的话您一定不爱听,可事实摆在眼前,在下斗胆请问侯爷,大将军已经休克昏迷多日,即便是您不未雨绸缪,难道深宫之内的皇帝陛下就会对此无动于衷吗?一旦大将军突然暴毙,陛下趁着您在洛阳之际抢先一步将兵权收回,那么您和整个司马家就会陷入极度不利的境地。”
不得不说钟会的话令司马昭从震怒之中渐渐冷静了下来,而正当此时,门外的家老再度隔着门向司马昭禀报:
“侯爷,公闾先生自许昌归来,紧急求见于您!”
当初司马师出征到达许昌之时,除了秘密对徐州的胡奋做出安排之外,还秘密传信给洛阳城内的贾充,命令他以参大将军军事的身份秘密赶到许昌,做好司马师班师折回后的安排,司马师在见贾充的时候特地嘱咐他,一旦自己返回许昌之时发生病故和长期昏迷的紧急状况,就秘密折回洛阳通知司马昭,让他紧急动身赶赴许昌接过总领全国兵马的虎符。
一切正如司马师所料的那样,司马师刚到许昌就陷入了长期昏迷的病危状态,而贾充则奉命赶回洛阳,密见司马昭。
贾充这个刚从许昌赶回来的人是最有发言权的,司马昭便立刻吩咐家老让他进来。
当司马昭和钟会看到贾充的时候,不免感到吃惊,因为此刻的贾充看起来极为落魄,而且还换上了城头巡防营士兵的盔甲。
“公闾,你这是?”
司马昭不理解贾充为什么要弄得这幅装扮,而贾充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解释,他急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同时也向司马昭报告了洛阳城的紧急情况:
“侯爷,在下奉大将军之命星夜兼程赶回洛阳通知您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城门的守卫监视程度似乎比往常要严密许多,同时在下也发现您府邸的周遭有人暗中监视的迹象,若不是我换上了巡防营将官的盔甲混在刚巧巡至您府邸外围的人马之中,趁监视的人不注意从后门溜了进来,恐怕也会被他们发现的。”
此时司马昭彻底意识到了,曹髦已经开始准备下手了,这也就印证了钟会方才的话。
而司马昭此刻更为关心的便是司马师的境况,为此他向贾充求证:
“那大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让贾充显得有些难以回答,司马昭和钟会看得出他面露难色,自然也就明白了一切。
考虑到事情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程度,司马昭不得不采取应对行动。
可是曹髦已经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司马昭想要出城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就在这时,贾充想到了一个人,一定可以帮助司马昭:
“对了,我们可以去找王濬。”
一语点醒梦中人,钟会认为贾充的建议极好:
“不错,王濬现任巡防营统领,是太尉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可靠之人,而城门皆在巡防营的掌控之中,只要王濬肯放水,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够出得去。”
事不宜迟,贾充立刻带上了巡防营的将盔想要从高都候府的后门离开,可是立刻就被司马昭给拦住了:
“不行,你方才是正好趁着巡防营巡逻的空档才能够混进来,而想要再找准时机实在是太难了,只要你一出门就会被发现的。”
左右为难之际,王元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妨就由我去吧...”
翌日清晨,怀抱着司马兆的王元姬堂而皇之的从高都候府的大门走了出来,躲在暗处监视的人见王元姬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况且还怀抱着司马兆,并没有带其他可疑的人,又从她和门口守卫的交谈中得知她是前往舞阳候府看望伏老夫人的,所以就没有多加在意。
等到王元姬坐上马车刚刚行至节拐角之后,就吩咐车夫立刻改道前往王濬的住处。
此时的王濬刚刚准备出门前王巡防营点卯,当他看到王元姬居然这么早就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时,不免吓了一跳,赶忙向其行礼:
“末将见过夫人!”
王元姬上前对王濬说道:
“王将军不必多礼,妾身前来是有要事拜托将军您...”
王濬拱手答道:
“夫人请说!”
听完了王元姬的话后,王濬当即感到事关重大,他也很清楚如果司马师死后军权没有得到妥善的交接,那么朝廷一定会陷入动乱之中。
想到这里,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王元姬的请求:
“夫人请放心,王濬深受太尉大人知遇之恩,况且此事又牵涉江山社稷和朝局安稳,末将定然会权力配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