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马不停蹄的赶往成都,而此时刘禅在得到了邓艾的允许之后,终于下令向南中、巴中诸县,以及剑阁的姜维处发出了诏命,命令他们不得与进入益州的魏军交战,魏军前来清点城池和军械粮饷也不得横加阻挠,等候进一步的指示。
所有的人在得到了刘禅的诏命之后,虽然很多将领都不情愿就这样向曹魏投降,可是面对刘禅的命令又不得不遵从,所以陆陆续续都向邓艾所派出的官员开城投降。
可是当刘禅的使者到达剑阁的时候,姜维一听到绵竹失守、诸葛瞻父子阵亡,以及刘禅已经以举国向邓艾投降的消息,顿时气得站了起来,他一把从使者的手中接过诏书,然后将其扯碎掷于地面:
“屈膝降寇?陛下是在没有人支持的情况下才会被迫做出这样的糊涂决定!可你们呢!你们这些蜀汉的臣子,居然没有一个人有血性站出来向陛下慷慨陈词,以至于国家沦丧,先帝与丞相一手所创立的基业,就这样败在了你们的手中!”
使者看姜维情绪如此激动地模样,不免有些害怕,但还是仗着有刘禅在背后的支持,硬着底气反驳姜维道:
“大将军,陛下做事不需要您来教!你中诸葛丞相的毒太深了,如今就连他的儿孙都没有办法抵挡邓艾的铁蹄,您一个人在这里硬挺着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要让整个益州的百姓和你一起陪葬吗!”
这时同样跪在地上接刘禅诏命的诸葛绫,亲耳听到了诸葛瞻父子战死绵竹的消息,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恍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彻底心灰意冷,也彻底丧失了达成诸葛亮遗愿的志向...
尽管姜维不甘心投降,痛恨蜀国所有的投降派,可是他也很清楚这样下去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所以他立刻采取行动,趁着钟会接受蒋斌等人投降而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之际,立刻挥军撤离剑阁火速前往巴中,钟会得知后立刻命令胡烈、田续和庞会追赶姜维,自己则率领大军进驻涪城。
进驻涪城之后,钟会丝毫也不为战事得以结束而感到开心,因为邓艾早就抢他一步夺取了涪城,负责迎接他的也是邓艾所留下的部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入夜之后,辗转难眠的钟会,为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如此打算而感到格外焦虑。
“从目前的情势来看,眼下无论如何邓艾都在声势上压你一头,你之前攻取汉中全境的功劳也被他的‘偷渡阴平’而抹杀...”
就在这时,钟会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他急忙翻过身从枕边摸出了佩剑,神情惊慌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人!”
由于夜色漆黑,加上钟会已经熄灯就寝,所以除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之外,根本就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只能辨明他的性别为男性,还有他手中那柄十分显眼的长剑。
不过黑影似乎并没有拔剑与钟会发生冲突的意思,他淡淡说道:
“现在的你反而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邓艾已经得到了象征最终胜利和头功的刘禅,而你再进成都的话只能仰望其项背罢了,若是停留在在此不前,则表示你自愿放弃了分享胜利果实的机会,的确是应该辗转难眠...”
黑影的话戳中了钟会心中的痛处,他当你反驳道:
“蜀国有一半的是我一城一池打下来的,邓艾不过是钻了我的空子,利用我吸引姜维主力的机会侥幸偷袭得手罢了,他有什么资格去领头功!”
见钟会恼羞成怒,黑影似笑非笑道:
“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你想自欺欺人的话也是你自己的自由,不过你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手握十五万大军的机会,汉中全境的降军虽然不过五万,但是也算是你的战力,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让邓艾抢尽了风头,不知世人会如何看待你呢?”
“打从当初你刻意提醒我夏侯玄胸口箭头的事情,就已经想到了今天吧,我不知道你的头是谁,但是他实在太危险了...”
即使知道黑影在挑唆自己和邓艾之间的仇恨,但是他的话却也说出了钟会心中的真实想法,所以在黑硬的这番煽动之下,钟会对邓艾的嫉妒之火愈烧愈旺。
对于黑影,钟会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立刻高呼:
“来人!”
四面八方围过来的甲士迅速经黑影包围,而此刻黑影在火把的照耀之下也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目,他就是共工张华。
张华看到这幅情景,自嘲的笑了笑: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与其回去被伏羲除掉,倒不如像祝融一样由我自己来选择一个死法...”
说罢,张华便拔剑与甲士以死相拼,结果终究寡不敌众,浑身伤痕累累的他握着沾满鲜血的长剑,而钟会为了避免张华泄露和自己的谈话内容,早已决定除掉他,为此他对甲士下令:
“格杀勿论!”
此时的张华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已经无力再反抗,他也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甲士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呼:
“住手!”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杜预和司马炎快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钟会见他们想要搅局,便阴沉着脸问道:
“此人想要行刺本将军,长史大人和公子为何要阻拦呢?”
杜预在看到奄奄一息的张华之后,先行向身为他上级的钟会拱手行礼,然后答道:
“禀将军,晋公有令,如若捕获此人不得害他性命,须交给晋公亲自发落。”
司马炎也站出来为杜预作证:
“不错,公父临出征之前的确对我们有所交代,还请钟将军网开一面...”
见司马昭命令要保张华的性命,钟会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他冷静一想,自己并没有什么确实的把柄落在张华手中,也不用担心他说什么,于是便决定对他放手:
“既然晋公有命,那本将必当遵从,你们把他带走吧。”
得到了钟会的允许之后,杜预便上前将张华架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害你...”
此刻的张华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没有余力了,只要任由杜预将自己架走。
将张华带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杜预先行给他察看了一下伤势,然后做了包扎处理,将一块块沾血的纱布丢到了水盆之中,盆中的水都染成了血红色。
在给张华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已经多少恢复元气的张华用虚弱的口吻对杜预说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
这时一旁的司马炎替杜预回答说:
“先前你去洛阳打算接应女娲逃脱,结果等你到了洛阳的时候,却发现女娲已经被除掉并且被丢到了乱葬岗之上,所以你便撤了回去,打从你进入洛阳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已经在我父亲的眼线监控之下了。后来你收到了飞鸽传书,便匆匆动身赶往这里,我们料到你的目的是接近钟会,所以才会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你居然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张华涣散的眼神,杜预用疑惑的口吻问道:
“有一点我没有弄明白,以你的身手就算不能取钟会的性命,也足以逃生,怎么明知道身陷重围还要选择做困兽之斗呢?”
这句话问得张华很失落:
“就算我逃离的这里,也根本就逃不脱伏羲的掌控,他早就想要像祝融一样抹杀掉我了,又怎么可能让我活在世上呢?”
说到伏羲,杜预觉得他的确是很可怕:
“神农、女娲都已经被除掉了,可是唯独这个伏羲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先前的山涛、文俶还有张固,身为他的同伴都遭到了他的毒手,而且此人心计狠毒、冷酷残忍,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回想起伏羲的背影,张华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他和神农与女娲不同,本来山涛被桓范找到并且赋予了‘伏羲’的名号,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山涛并不忠心于他,所以早就在暗地里寻找另一个人选,这个人就是现在的伏羲,我虽然直属于他的麾下,但是每次见他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从和人说话的语气上来看,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可以十分平静,让人丝毫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而且心思之机敏也是谁都无法预测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他身受盘古的信任...”
“盘古?”
一听到这个名字,杜预和司马炎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司马炎上前问道:
“盘古就是在背后操纵你们的人吗?”
张华点了点头:
“不错,但你们不用从我这里试图套取有关于他的情报了,因为我连伏羲的真面目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晓盘古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这一点杜预和司马炎也料到了,杜预随即对他说道:
“其他的你不用多想,未免节外生枝,等我给你包扎好之后,立刻派人送你去长安,平阳侯司马干会为你安排一切。”
此刻的张华认为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伏羲那里了,而自从和司马昭那天交谈过之后,他就被司马昭身上那股独特的魅力所吸引,无处可去的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第一次用谦卑的口吻对杜预和司马炎说了声: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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