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敢关我儿,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新宁伯夫人从地上爬起来,一咬牙,寻摸了根柱子就要撞。
可周围站着那么多人,又是新宁伯府下人,又是顺天府官吏,还有唐玉疏的跟班,她又怎么死得了,于是撞一次,一堵肉墙,再撞一次,还是一堵肉墙……
最终,史昆宇被关到了顺天府大牢。
而唐相大人正好踩着点,回府陪家人孩子吃晚饭。――
春晖堂里。
唐嫃一会儿演绎陛下,一会儿演绎自己老爹,一会儿演绎新宁伯夫妇,一会儿演绎顺天府官吏,一会儿演绎路人甲,一会儿演绎路人乙,将自己脑补出来的,三场连篇的好戏,绘声绘色的呈现出来。
一屋子的人都快笑疯了。
欢声笑语几乎震破了屋顶。
演完之后还献宝讨赏似的,跑到唐玉疏跟前追问道:“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唐玉疏美玉雕琢般的修长手指,正一下下揉着酸痛的腮帮子,一点也不吝啬的一本正经夸赞,“没错,我闺女就是聪明,一个字都没差的。”
唐嫃得意的恨不能出去绕着宁国侯府飞两圈。
太夫人歪倒在大迎枕上,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你呀,真是个猴儿!”
唐颂捧腹笑道:“三妹妹屋里那半箱的话本子没白看。”――
今天要出发去庄子里,宁国侯府上下都早起。
酷爱睡懒觉的唐嫃起床时倒是精神百倍,用完早饭准备出发的时候,还不忘的吩咐米粒多带些点心在路上吃。
上了马车兴奋了不到两刻钟,就被颠得昏昏沉沉,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干脆一仰肚皮倒头就睡。
同车的唐妧百无聊赖,托着脑袋发了会儿呆,便发现云芳的脸糊了。
呃……
好困。
唐妧索性也躺下睡了。
中午在城外的一家酒楼用的午饭,太夫人见众人精神状态都不错,便没有在酒楼里多作停留,用完饭后便各自上了车继续赶路。
睡足吃饱精神百倍,唐妧满怀期待的道:“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该到了。”
唐嫃背靠一只大软枕,满足的摸着肚皮,“你们以前经常去庄子里住吗?”
唐妧摇摇头,掰着手指头,“从前祖母不太爱出门,母亲又要掌家理事,大多时候都脱不开身,从小到大,也只去过三次而已。”
唐嫃沉默片刻,然后叹了口气。
唐妧奇道:“怎么了?”
唐嫃把玩着腰间的络子,是昨天李香薇送她的,十分的精致漂亮。
“我庆幸自己是在清溪镇长大的,可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可好好的生活在宁国侯府。”
如果不是她生下来就身带疾病,而宁国侯府所信任的大夫里,外祖父秦明正的医术又是最好的,她又怎么会被养在外祖父膝下。
可是想想幼时疾病缠身所吃的苦头,唐嫃倒宁愿生长在深似海的侯门里。
没有常年生病的人,是不会知道,拥有健康的身体,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唐妧收起眼底的同情,换上璀璨明亮的笑颜,“三姐姐苦尽甘来,以后再也不会了。”
唐嫃笑,“但愿吧。”
想起离开清溪镇回京城前的那段时日,外祖父和舅舅们不经意流露出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