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嫃到了雎阳侯府的马车前,守在外头的仆妇打开了车帘,瞧见车内受了惊吓的母女俩,又想着古远征现在情况不明,不由忧心不已,“伯母,你们还好吧?”
此时此刻,再没比雎阳侯夫人更焦心的了,娘家侄女在她眼前被匪徒劫走,儿子带着为数不多的侍卫追赶,几乎难有胜算。
雎阳侯夫人见着唐嫃,眼睛迸发出一簇希冀的光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气格外急促的道:“嫃儿,伯母能不能求你们一件事,征儿就带着十几个护卫,怎么是那些匪徒的对手,能否派出你们宁国侯府的侍卫,立即赶过去助征儿一臂之力?宁国侯府的侍卫身经百战,都曾是宁国侯麾下的精兵,如果有宁国侯府的侍卫相助,征儿兴许还能救回心瑜。”
唐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自如,省得让她们紧绷的神经再受刺激,“伯母放心,我们宁国侯府的护卫,已经全部派了出去。”
纵然她并没有将自己代入雎阳侯夫人准儿媳的角色中,可宁国侯府与雎阳侯府到底是姻亲,两家的关系之亲近自然不是寻常交情的人家可以比的。
古家的人遭了这种难,她们又岂能冷眼置之。
往这边赶来的时候,她便与唐妤商议好了,将护卫全都派了出去,务必帮忙救回沈心瑜。
要不是唐妤和单妈妈拦着,她都恨不能自己领队前去。
沈心瑜的处境实在太糟,同样作为一个女孩,她完全没办法坐视不理。
沈心瑜一旦救不回来,或者说,没能及时救回来,这辈子就得毁了。
没人会相信一个美丽柔弱的大家闺秀落到了一群马匪的手里还能保得住清白。
起初人们或许还会同情沈心瑜,痛恨那些无恶不作的马匪,可是等到时间久了这事儿也翻篇了,同情和痛恨就会转变成为枷锁,沉重且残忍的套在沈心瑜的身上。
从此,她再也无法挺直脊梁,再也无法安宁生活。
古怜灵的脑袋翻转了过来,认认真真的盯着唐嫃看,只是她泪流如注,眼前模模糊糊的,连唐嫃的脸都瞧不清楚。
雎阳侯夫人怔了一瞬,嘴角颤抖着,望着她艰难的笑了笑,感激地落下了泪,“……谢谢你,但愿心瑜能安然无恙,否则……”
哽咽着,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唐嫃能理解,看着长大的嫡亲侄女,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沈心瑜此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纵然沈家不向雎阳侯夫人要个交代,雎阳侯夫人光是自己心里那关都过不去,连忙宽慰道:“会的,会的,沈八小姐会救回来的,我刚才还听人说,你们遇上了熟人,也帮忙去救人了,胜算不是更大了些?”
听她提及那个所谓的熟人,雎阳侯夫人顿时皱了眉,神色有几分变幻莫测,“……是查四爷,真慧长公主幼子。”
唐嫃无知的眨了眨眼睛。
查四爷什么的没听说,真慧长公主倒挺耳熟。
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年少时曾暗恋她祖父,并妒恨了她祖母多年的老太太。
花朝节夜宴上欲挑她的刺,结果被她们姐妹给怼回去了。
看雎阳侯夫人的神色,那查四爷貌似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正是他们最需要帮助之时,哪还能管得了这么多。
宽解了几句,见雎阳侯夫人状态好些了,唐嫃就去帮忙救治伤员。
主要都是些外伤,唐妤携带的药物和纱布都足够,尽管除了唐妤和红菱之外,大家都不懂医术,但是他们帮忙打个下手,上药止血包扎的活还是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