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回去,将连累亲族?哼,那又如何!我相信邪不压正,这些奸臣不会有好下场,他们不能总一手遮天!”
周钊言听了心里大是受用,目光又转向温体仁,神色冷漠的道:“温大人,你威胁士子的家人,这件事我一定会奏明朝廷,向天下公开,我倒是看看,朝廷是不是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还是直接扯下遮羞布,承认今科就是卖官鬻爵……”
“对不起周兄……”
“周兄对不住……”
“那个,我先走了……”
“……周兄,你也走吧……”
“周兄,咱们算了吧……”
周钊言话音未落,有几个人直接弱弱的说了几句,快步转身消失在小巷子里。
不多久,巷子里就只剩下了十几人,每个人都心怀怨气,目光冰冷的看向温体仁。
“大人。”温体仁身后的侍卫,将一道文书递给他。
温体仁拿过文书,翻了一眼,淡淡道:“周钊言,桐.城人,三岁父丧,六岁母改嫁,寄居伯父周岩橦家,十五岁乡试落第,十六岁寡嫂投井自杀,十八岁落第,伯父病逝,你继承家产,翌年伯母病逝,有一家青楼,两家赌坊,二十一岁收买乡试主考官,得中举人,谋知县不得,继而来参加会试……本官可有说错?”
周钊言的脸色早就变了,这会儿阴沉的可怕,咬牙道:“温大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温体仁不理会他,转向周钊言右侧的,道:“钱大鄯,扬.州人,自幼有神童之名,天启六年在情香苑与人争风吃醋,殴伤人命,以财保命,本应流放戍边,你为何现在这里?”
钱大鄯今年二十五,斯斯文文模样,一听温体仁的话,冷汗涔涔,神色苍白的可怕。
温体仁的目光又转向周钊言左侧的,道:“赵辅,邯.郸人,父乃东林党余孽,早已被禁止科举,入仕,你也在禁止名录上……”
“韩光远,你原是辽东兵卒,天启六年为逃卒,藏匿于关内……”
“楚江友,你楚家世代为商,你父在崇祯初与建奴勾结,走私禁品,乃是在逃犯,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温体仁几乎对着在场的人一一点名,这些的人家世,过往都异常的详细,详细的令人害怕。
这些人低着头,眼神闪烁,浑身抖个不停。
太可怕了,朝廷居然将他们的所有一切都查了个清楚!
哪怕是周钊言,此刻也战战兢兢,头上不停的冒出冷汗来。
他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杀头都够十次!
怕人知道,怕人查!
温体仁又背起身,神色漠然的道:“还要本官继续说下去吗?”
众人都是神色一凛然,突然钱大鄯噗通一声跪地,大声道:“求温大人饶命,学生再也不敢了,求温大人绕过我这一次……”
“啊,温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这些事情我们绝不再参与……”
“温大人,温大人……都是都是周钊言鼓动我们的,在禁令出来之前他就串联我们,他说背后有人包我们中第……”
“我举告,周钊言收买了吏部文选司的官人,还收了我们每人一千两银子,请大人从轻处罚……”
转眼间,除了周钊言外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大声叫喊,相互揭发。
周钊言目光在这些人身上转过,阴狠至极,恨的是咬牙切齿。
温体仁目光淡漠,逼视向周钊言。
周钊言神色微变,眼神急急闪烁,许久,咬着牙缓缓跪地,声音硬邦邦的道:“请温大人恕罪,学生鲁莽了。”
温体仁没有说话,神色淡漠的转身就上了轿子。
轿子很快就抬起,向前走去。
挡路的这一群人连忙让开,都是目光畏惧,闪烁的盯着温体仁的轿子,心里惴惴不安,恐惧不散。
没多久,该知道消息的人都知道了。
几乎所有人都心中暗惊,这温体仁在六部这些侍郎中一直不显眼,却没想到手段如此厉害,本来是一件让他们提心吊胆的大事,就这么轻悄悄的被他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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