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穘召集了不少人,飞快研讨,准备着明天接待朱栩参观景德镇的官窑。
袁之敬等人跟着忙活,皇帝在这里‘避暑’,他们自然不能懈怠。
景德镇不大,如同一个陀螺一般,剧烈的旋转起来。
饶州府,江西省的官员都被禁止赶来,所以景德镇的官员算是最大了。
景德镇忙的是热火朝天,不少人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看着。
洪承畴就是最特殊的一个,在军营中,一直很沉默。
按理说,洪承畴是堂堂总兵,又救驾有功,眼看就要高升,应该有无数人巴结才是。
但军营却冷冷清清,毫无一丝热闹气氛。
洪承畴身边是两个副总兵很疑惑,两个人联袂而来,站到洪承畴桌子前。
“大人,是否有难言之隐?”一个副总兵试探着问道。他不傻,从皇帝的态度,军营的布置,以及洪承畴的状态来看,这里面分明有情况。
另一股副总兵跟着道:“是啊大人,要是有什么为难您就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末将感觉要出事啊。”
洪承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三个月前从四川调过来的,身上有‘秦家军’的烙印,不是他的人。另一个是卢象升一个月前派来的,出身是禁卫。
卢象升在给他的命令里,点名了要带着两人,他带来的骑兵也都是他们挑选的。
卢象升这摆明是看出了什么,有意的在试探他。
洪承畴是聪明人,他感觉到了危险靠近,但面上没有慌乱,还在思索着脱身,救命之法。
抬头看着两人,洪承畴面带一丝微笑,如沐春风的道:“没事,江西不比其他地方,皇上有所警惕也属于正常。你们不要懈怠,轮流值班,随时应对。”
“末将领命!”
二位副总兵身体一正,行礼道。
洪承畴默默无声,看着二人离去。
好半晌,他还是眉头紧皱,低声自语道“希望傅阁老能救我的命……”
二位副总兵出了洪承畴的帐篷,对视一眼,面色凝重,走到一起。
来自四川的副总兵道“你说,到底是什么问题,禁卫居然防备着我们?”
来自禁卫的副总兵神色凝重,道“皇上对下面的人向来信任,不会无缘无故,我听说这里的府兵是洪总兵的人。”
来自四川的副总兵脸色微变,道:“走!”
来自禁卫的副总兵立即点头,二人迅速回到军中,重新整肃军队,确保这支骑兵不会失去控制!
第二天一大早,朱栩就穿着常服与张筠出了后院,三个孩子跟在身旁。
张荣穘在等着,见张筠没有带他儿子,眼神里失望一闪而过,旋即笑呵呵的道:“皇上,娘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看在张筠的面子上,朱栩给张荣穘一点笑脸,道:“嗯,袁之敬来了吗?”
站在张荣穘身后不远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神采奕奕的出列,抬手道:“臣袁之敬参见皇上。”
朱栩打量一眼,身材板正,面容精神,双目有光,没有官场那些大佬们看透世事的暮气的,朱栩很喜欢。
笑容多了几分,朱栩道“嗯,听说你在景德镇做的不错,走,带我们去转转。”
袁之敬大喜,道:“是,皇上请。”
朱栩,张筠领头走在前面,袁之敬跟在身侧,张荣穘无声的领头身份就没了。
张荣穘眉宇愠怒一闪而逝,继续笑容满面的跟在朱栩身侧。
景德镇不大不小,官吏倒是不少,齐齐的跟在朱栩身后,一大群奔着景德镇窑赶去。
朱栩与张筠几个孩子坐在一辆马车上,向着镇上走去。
小淑娴赖在朱栩怀里,仰着脖子道:“父皇,这里真的好玩吗?”
朱栩望着前面,笑着道“当然好玩,待会儿,父皇找一个厉害的师傅,教你做陶器。”
小丫头双眼大睁,道“陶器?那我能做一个枕头吗?一个好看的枕头,就像母后床头的那个。”
张筠床头的瓷枕自然不是一般,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朱栩没点破,笑着道:“只要好好做,一定能。”
“好,我要做一个枕头!”小丫头挥舞着小拳头高呼。
小慈煊立即跟上,道:“父皇,我要做一个鱼缸,养的金鱼。”
小慈烨抬头看了看两人,小脸似乎叹了口气,无奈的跟着道:“那我做一个杯子。”
朱栩搂过三个小家伙,道“好,待会儿教你们做。”
袁之敬,张荣穘骑着马就走在朱栩马车身旁,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对话,张荣穘马上就接着道:“皇上,娘娘,景德镇这种坊窑多的很,到了那臣就安排……”
他话音未落,袁之敬就抬手道:“皇上,娘娘,臣已经安排好了,是镇上手艺最好的一个治瓷师傅,他前些天受了冤狱,臣查明还他清白,想他应该会跟臣面子的。”
张荣穘脸色微变,眼神怒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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