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自重!”拾翠反应快,挡在了孟辞前面,她的腿被抱住后,正要毫不留情地踹开,被身后的孟辞拉了拉袖子提醒,便忍了下来。
虽说是这老妇人无理取闹,但这一脚要是真的踹下去,那就实在有些说不清了,人都是同情弱者,这一点孟辞极其深知,说不定这老妇人就是故意如此,等着她们‘欺负’她呢。
唉……没想到回到了这个世界,依旧还是会有另类的碰瓷发生在眼前。
“小姐,老身求求你,大师都说了你是福源深厚的人,你帮帮老婆子我吧,把你的福运施舍点给我家这没用的媳妇,说不定,说不定她过些日子就怀上了呢?只要你肯帮老婆子,这媳妇今天就不休了,不休了。”
孟辞:“???”
说话颠三倒四跟磕了药一样有些神志不清不说,什么叫我答应你今天就不休了?跟我有关系吗?我像是同情心泛滥到没地放的圣母吗?莫名其妙。
跟我玩道德绑架是吧?
“先不说福运怎么施舍,就算能够,老夫人,为何你不将你自己的福运给你儿媳呢?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三言两语哭哭闹闹便想让我迫于压力不得不顾及名声帮你,若这世间的人都与你一样,或者有一学一有二学二,那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说着这话,孟辞边往前走,居高临下地瞧着坐在地上的老妇,阴影笼罩而下,她的目光湛湛有光,却是肃然穆静。
“您儿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多少也应该明白点事理,虽然小女子是可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对我而言也并非什么大不了实在做不到的事情,可老夫人您这个态度,却实在叫人不喜,没有人会乐意被人用胁迫的方式来帮助人,再者,忍一时你怎么不忍,退一步你怎么不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凭何要求我去做?”
许是老妇人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少女会如此的特立独行,一番话说得她哑口无言,脸又臊又红,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孟辞既然开了口,那就要有始有终,于是她的目光又落向那老妇人的儿子,上下一番打量后,见对方视线躲闪,眉头狠皱。
“身为读书人,你既要走仕途,胸中当是有鸿鹄之志,可如今,你饱读圣贤书,却连自家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往后若是真的做了官,恐怕也管不好辖下的百姓安宁,既如此,倒不如及早止损。”
“小姐此话何意?”张林看着眼前斥责他,并妄下断语的少女,对方的眼神让他莫名心慌,好像他的仕途真的能够在她的话语间便就此断掉。
衣袖一甩,孟辞也不愿跟他废话,“小女子不才,虽没有什么鸿鹄之志,却也不想看到一个连家务事都断不清的人成为云秦国的官员,此事我会托人告知今年会试的主考官,相信他自有评断。”
话落,停顿片刻,又像是想起什么,抢在对方要开口的前头,“忘了自报家门,小女子孟辞,乃内阁侍读学士孟顾仁嫡长女,公子若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或有错处,尽管辩驳,理所应当。”
内阁侍读学士,那至少也是四品官,还是内阁的大臣,张林脸色一白,脚步踉跄后退,被妻子搀扶住,却是表情塌了天一样的无望悲观。
这下,连那愚钝的老妇人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蠢事,把儿子给连累了,仕途向来是贫苦人家的子弟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方向,若是断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老妇人立马又哭着跪回地上,抓着孟辞的裙摆哭哭啼啼卖可怜地求她。
“小姐,我儿他十年寒窗苦读才考中了秀才,前途无量,你不能……”
“我不能?老夫人,你说的对,我不能决定他的仕途前程,所以我只是把我眼之所见,耳听所闻的事实告诉能够决定的人罢了,还有,十年寒窗苦读,哪个学子没有寒窗苦读?这辛苦是他要走仕途这条路必须经历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拿它来作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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