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游于房间内拾掇好几时辰,终于凑成一件衣服。出了门,那脚刚踏出门槛,便使得路人惊的下巴险些脱臼。
叶峥游手帕微掩唇,交叉小步扭腰提臀走了那海蜇街上。
“这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不是黎郅国之人罢。”
“是仙道?”
“你看这人什么地方像仙道了,我去过瑶谍山,那的人不是这般模样。”
“瑶谍山那是神棍。”一红衣男子瞧一眼邻桌,插了话。
“瑶谍山怎么是为神棍了?”绿衣男子侧过身。
“没人告诉过你么?井底之蛙,挡我视线了你这土鳖。”
“信口开河,当真不可理喻。”
“都这么说,你以为是空穴来风?”红衣男子将花生壳砸了那人脸上。
“疯狗!”绿衣男子过去上手打翻了那人手中茶杯,热茶烫手,疼的红衣人惊声尖叫。
“别打了别打了,那人过来了。”
“头一次见,当真稀奇!”
见叶峥游走近,茶桌旁那几人提了脖子瞪大眼珠子。只见那红衣男子鼻处流红血,面上表情甚为荡漾。
旁有卖布老妪瞥眼便是嫌恶之色,口中不禁喃语“伤风败俗”。
“头儿,那有个女的,应该也是二十出头。”一个紫衣人拍了身侧之人小臂,指了指远处之人。
百里衡庚望去,不远处一身影入了视线,那人模样甚是怪诞,险些将他双眼失明。
只见那人露肩露脐之装,宽肩窄腰,臂上肌肉轮廓弧线长流。
胸前缠白绫,这白绫是叶峥游从床账扯下。臂挂广袖,只束到臂肘处,这广袖是叶峥游从画凝言衣衫上扯下。腰下包臀短裙,这短裙是叶峥游从床边处扯下而制,布上还有些许流苏珍珠。
墨发披肩,脚踩黑靴,身量高挑,双腿修长,白皙之肤尽数露出,朱唇墨眉相得益彰。
“你是,姑娘么?”紫衣男子倒是个勤快的,未等百里衡庚说话,他便上去问了。
“哼。”叶峥游不去理他,低头看了一眼便佯装要走。
“管你是男是女或者都不是,跟我们走一趟。”
“好了,让她走吧。”百里衡庚走上前去。
“头儿,这是第三个,有这一个咱们今天就交差了。”紫衣人似有疑惑,“他是丑了点,可是应该不耽误干活。这身板,准能干两个人的量。”
“说谁丑?你——你粗鄙!”那身姿挺拔女子,叉腰伸出兰花指。
“呸!闭嘴!”曹璞唾了一口。
百里衡庚有些迟疑,确实未曾规定相貌,是为二十岁左右女子就可。
“头儿,兄弟们今儿个转悠一天都累了。你看这街上女子也少有,好不容易有一个,也是曾经去过的。”
百里衡庚打量眼前怪异之人,鼻息之间深深出了一口气,“带走。”
“哎!救命!你们干嘛!我可是弱女子!”
那紫衣男子听这声音浑身不畅,鸡皮疙瘩掉一地,握拳朝叶峥游小腹便是一个猛击而去。
叶峥游弯腰作痛,便安静了许多,咬牙心下暗骂了一声“操”。
就这么半推半就被押走了。
被押解到清心教,叶峥游假意挣扎,挣扎之际便将所走过的清心教之地窥伺了个遍。不得不说,着实有钱,处处皆是透露着有钱的气息。
推搡到厨房,门便被反锁了。叶峥游起身环顾四周,该是做的晚膳,且饭菜刚出锅不久。因那灶火未熄,房内还留有些许菜香味。
房内有两年轻女子,将近二十位男子。那些男子皆着紫衣,该是清心教之人,于灶台侧整理。看样子,那两女子是被抓来所得。
叶峥游饿的厉害,瞧着篮筐里有一根萝卜。弯腰取出于鼻下轻嗅,走了水缸边舀水洗净。
那些男子七七八八眼神于他身上瞟来瞟去,悄声耳语。叶峥游浑身不自在,索性背对着他们。那两女子坐在一侧,低头不声言语。
门外锁声响起,是为方才抓他们回来之人。
百里衡庚见那人手里攥着一根萝卜,将钥匙别于腰上,“你左手边锅内有馒头。”
叶峥游瞧他一眼,装模作样扭捏步伐,开锅果然有两个大馒头。用筷子叉出来便是对那边男子一个回眸,“休要妄想,小女子不会谢你。”
“三位辛苦,待到后天凌晨,便可归回家中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手托放有白银木案之人。“每人一锭银子,是为三位薪银。”
一一发放完毕银两,向这几位女子问了些问题记录于纸,那人便又出去了。
叶峥游眼神扫荡厨房,厨房未有何等异常。将最后一口馒头送入口中。心下还是不解,“何等名堂?”
“本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现在手还疼呢。还要做多少活,我想回家,爹你什么时候来救我......”一女子无视身边那银两,娇声抹泪。
“小姐,别哭了。”身侧似是丫鬟模样人,将银两塞入怀中,伸手轻轻拍着那人肩背。
屈缪妤推开厨房门,见三女子整齐排开,低头立着。
“真高,这人为何裹着床单。”屈缪妤笑意微存,眼神在一个较为突出的人身上瞥去一眼。
“回首领,此人衣不得体。未曾有合适衣装,便让她围着了。”
“这是方才三人所言,都记录于此。”曹璞将一本子递了过去。
“哪个是墨家丫鬟,抬起头。”屈缪妤接过翻看。
一女子抬起额头,屈缪妤摇摇头。叹了口气,翻了一页纸,唤道:“夜假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