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人！
“还有就是，现在是我的身体、技巧、头脑最成熟的时候，我们公司培养我这样一个技术全面成熟可用的野外调查员，各方面的投入都是巨大的。”薄司擎的声音很低，“你知道吗？公司各个部门的财政预算都很有限，很多员工可能在他整个职业生涯中，都不一定用过昂贵的辅助物品。可我们小组，所有的预算都是最好的，全世界最高精尖的仪器，只要我们打申请，都能拿到……”
“还有，公司对我们的投入不光是在这些物质方面，最重要的是人。”薄司擎低声说，“只要是野外的工作，就有失败的可能，甚至有伤亡的可能。我们不断地从失败和伤亡中吸取教训。我们从同事的伤亡中不断地学会成长，这是钱财根本无法做到的。”
“我现在正处在个人能力的巅峰，我可以退下来，可是这些年用同事们生命所积攒下来的那些经验，就都毫无用处了。”
“我并非是不可或缺的，公司的人才很多，虽然目前能够替代我的人极少，但也是有的。可，这并不是简单的换个人的问题。”薄司擎轻声说道，“你明白吗？”
云画低着头，点点头。
她明白，怎么会不明白？
“我这支小队比较特殊，我们这群人磨合了很久，共同经历过生死。我若现在走了，这支小队就散了，况且，我的责任心也不容许我在这个时候离开。”
薄司擎说道，“我至少要再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几年，再完成一些野外的工作，这才不至于浪费了那么多同事用生命带给我的成长和经验。我也会着手培养一个新的队长。最多五年后，他就可以取代我。”
“五年后，我们正好可以结婚了。”
“我最佳工作状态，能保持到33岁左右，我会在30岁的时候，彻底从公司退下来。那时候你26……我们可以计划要一个小小画，小号的你……”
云画忽然别过头去，飞快地眨着眼睛，可是眼泪还是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