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上的皱纹亮了亮,魂灭术旋即开启了。
此时身受重伤的小环恰好断气,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老者的鬼魂仿佛已经潜伏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刻抓住机会,冲上前,一把抓住小环刚刚脱离肉身的魂魄,拖着一路朝石棺疾去,三魂相击登时一起魂飞魄散了。
方才被“梁小姐”吸食的李媛的生魂回到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睁开眼睛。
“发,发生了什么事?”李媛捂着头问。
说实话,刚刚的一切太突然,没有人看得真切。
夜漓与鹤青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人执符,一人仗剑,向鬼娃和“杨仁方”飞身而去。
“缚!”夜漓喝道。
鹤青则一剑斩下了杨仁方的头颅。
李媛被眼前的景象又吓得晕了过去。
他们将李媛送回家,过了半日方才苏醒,鹤青与夜漓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告诉了她,略去了一些那些惊悚骇人的部分,她听罢原委,也是唏嘘不已。
二人本要就此告辞,李家人坚持挽留他们多住几日,还特意备了餐饭,说要好好拜谢他们,鹤青与夜漓见这一家人盛情难却,推脱不掉,于是答应留下吃饭。
席间,李婶千恩万谢:“若不是两位大侠出手相助,我儿子就死得不明不白了,我家也不知还要再遭多少劫难。”
“诶,”夜漓摆手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我就是一个小乞丐罢了,得蒙收留几日,还免了我风餐露宿之苦,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才是。”
李媛道:“你哪是什么乞丐,乞丐能有那些本事?油嘴滑舌说话没个正形…”
“是是是,”夜漓笑道:“但就算我怎么不堪,那晚我在破庙前晕倒,姐姐还不是紧张得给我熬药喝,可见姐姐心里还是有我的。”
李媛啐道:“呸…看我不打你。”
夜漓赶忙躲到李婶身后,故意嚷道:“哎哟哟,小娘子害臊打人咯,心里想着男人还不让人说。”
“你…”李媛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婶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坐下吃饭。”
她见鹤青不说话,也不动筷,看见他们打闹也是无动于衷,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神始终落在夜漓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问:“鹤少侠怎么不吃东西,我们也没什么好的招待,这些都是特意给二位准备的,如果合胃口,就多吃一点吧。”
“哦,”鹤青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举筷道:“我在吃了,李婶你别这么说,已经很丰盛了。”
李婶看了女儿一眼,二人齐齐跪下道:“二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没齿难忘!”
夜漓被嘴里的饼子噎了一下:“这好好的怎么又跪下了。”
鹤青亦道:“二位快快请起。”
他们扶起母女二人,夜漓又对李媛道:“救你的是鹤少侠,这功劳我可不敢揽。”
李媛眼神中闪着光,看着鹤青又要跪下:“谢鹤少侠。”
鹤青连忙阻拦:“李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除魔卫道乃是仙门中人的分内之事。”
李家的那三个小孩眼巴巴地趴在桌边,看着这一桌子吃食流口水,鹤青见状笑道:“孩子们也一起吃吧。”
“这…”李媛和李婶互望一眼,两个女人抚养三个孩子,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这一餐有鱼有肉,都是些他们过年都吃不到的好东西,统共也就这么一点,捉襟见肘,孩子们都在长身体,胃口大,一人一口,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诶,我们也吃不了这许多啊,”夜漓对阿耀招了招手说:“来,这个荷叶糯米鸡拿去,跟弟弟妹妹们分了,还有这笋烧肉味道也不错,拿去吃。”
李婶见她心善,待孩子们又是极好的,不免赞赏地看了她几眼,问:“小兄弟,你刚刚叫我们阿媛姐姐,你今年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这几句话问得夜漓心里打鼓,她来凡间扮男装,是轻浮惯了的,刚刚也就是同李媛玩笑几句而已,这李婶不会当真了吧。
她年方几何?掐指一算做鬼六百多年了,就姑且算是六百岁吧。
害,这人鬼殊途的,都哪儿跟哪儿啊。
“娘!”李媛娇羞道:“你胡乱问些什么呢?”
李婶喝了几杯酒,倒是感伤起来:“女儿啊,你生得这般相貌,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及不上你,无奈你却投胎到了我们家,是娘连累了你,没有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娘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寻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人白头偕老…”
“娘…”李媛的眼里噙满了泪:“做你的女儿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只盼着生生世世都做你的女儿才好。”
李婶也流了泪:“娘也想你能嫁个好人家,可是你在行乐舫做的行当…”
“行乐舫的行当怎么了,”夜漓把吃剩下的鸡骨头往桌上一扔,插嘴道:“姐姐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挣饭吃,我瞧着比那些养在深闺,好吃懒做的姑娘可高尚多了。”
李娘抹了把泪惊喜道:“这么说来,小兄弟你是不介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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