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热的大手按住了她的手。
棉棉抬目,视线经过男人的窄腹阔胸,垂肩长发,对上一双黝黑幽深的眼眸。
“晏,我要从九重归灵阵中出去。”她开门见山道:“帮助我。”
她知道他会很多解阵的法诀。
她的求助柳晏似早有预料,目光寂静如水:“你要去榣山?”抚摩她手心的手指却是烫热。
“对。”棉棉:“辰时我就必须出去。”
“为何要去?”他脸色眼见冷了下来。
棉棉正想回答,他又道:“因为紫微北帝,是吗。”
棉棉皱眉,不知他怎么会想到这里:“当然不是。”
他又不再追问,放开她侧身向外,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盖,腮帮紧绷,看起来并不相信她的话。
棉棉不解,他这是吃醋?吃八竿子打不着的北帝的醋?
她一向不喜欢和不相关的人解释她与谁谁的关系,不管有没有那件事发生。
可这一刻她竟有些心软,虽然他这个醋意太莫名其妙。
她走上前,抬手摸上他的脸,他有点吃惊,半盖的羽睫倏然掀起,露出一双含着似泪非泪的水光的星眸,里面压抑的悲伤,一下子戳中了棉棉的心。
“我是去帮助雨朦。”棉棉轻声解释:“和北帝毫无关系。”
他静静垂视着她,眼底烨烨颤动的水泽好似随时会坠落:“帮你可以,可这回,你也得帮帮我……”
“辰时之前,留在这陪我好吗……”陪我两字开始他的声音徒然不稳,眼周皮肤迅速泛红。
棉棉呼吸一促,软臂勾住他。
她用额头紧紧抵着他的,直视着他那双动人心魄的星眸,嘴唇轻触他已微微张开,颤栗喘着气的嘴唇:“……好。”侧脸深深吻住他。
从生命伊始他们便缠.绕在一起,可从来只以真身相触,不曾以人身相拥。
没想到,那感觉比真身更加美妙。
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谁更迫不及待,是谁在掠夺谁,整个空间上空,交织着他们混乱的呼吸声。
他把她放到浅水中,垂在她身上的湿发乱乱.绞在她洁白的皮肤上。
男人缓缓抬起如血的红唇,俊脸上是张扬的魅。她缠住他的腰,胸腹上的水珠,随着腰的抬高,顺着曲线一颗颗倒流下去,无数细碎的水珠,弹落在四周。
看着她盛放的美态,他情难自制仰起脸,刀削般的喉结,在潮.红单薄的皮内上下滚动。
这时,棉棉听见灵识空间外有人在呼唤她。
是雨朦。
棉棉瞬间一醒,放下腰想坐起来。
男人显然也听见了,却制着她不让她离开,可以看到他的两只臂膀随着用力,绽着力量线条。
“晏……我有事……我要……”她每说一个字,他就故意用劲儿。
她好不容易撑起身:“我真的有要紧事和雨朦……”他又俯下身控住捞起她,紧紧拥住亲吻,卷走她所有的声息。
“好……”他终于放开她的唇,给她细细擦去被他弄湿的嘴角:“去吧。”
“……可是你没放开我。”
他发出低低的笑:“这就放。”
他故意放的很慢,一边放一边张唇发出让棉棉想打人的:“嗯……”
棉棉想不透小柳树怎么比老司机还游刃有余。
绯红满面的棉棉急急掀开帐幔,蓦然发现墙上的金色符纹已消失。
柳晏什么时候破的阵?
她正要推门而出,发现门上有了一道新的法阵,不过这是普通禁足阵,显然她那位好师父已经知道她破了阵,却不守诺言,还要继续禁她足。
一只传音符从外飘了进来,是雨朦留下的。
“知棉,今天的寿宴你千万别来!有人向师父告密,说你想跟着我去榣山偷灵兽,师父他很生气,所以才用九重归灵阵困住你!小师叔昨天患了病,师父会代替小师叔与我和父亲参加宴席!你在家里呆着别来,要是被他知道你来了,这回会罚得更重的!”
棉棉回到柳晏的灵识空间,身上不再是不着.寸缕,脸上也再无一丝方才的情动。
她冷冷看着远处薄雾中背对着这边的男子:“柳晏,是不是你。”
他侧过身来,遥遥看着她,道:“不是。”声音平淡,对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不惊讶不愤怒,但也不会再做进一步解释。
棉棉心情复杂。
告密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可不知为何,他就算做得比现在更坏更狠,她可能都无法恨他。
她背转身:“辰时很快到了,我走了。”
脚步刚起,一双凉凉的手臂就从后圈住了她。
耳边是男人低柔的声音:“离辰时还有一刻钟,少一刻都不算……”
他伸出用舌尖轻轻摩挲她耳垂上的胭脂痣,然后顺着她的耳垂,滑向她的脖子:“这一刻钟里,我可以做很多事了……”
犹豫晃神之间,衣襟已开了一半。
棉棉没有挣扎,任衣襟滑落,任自己软下去……
他们的心脏前后相贴着,棉棉没有发觉相贴的那片地方,在焕发刺目的红光。
她只是莫名感觉胸口有些疼,有些闷,有些……伤感?
定是因为身处柳晏的空间,受到他的影响吧。
反正,她已经不欠小柳树什么了,连修仙者最重要的童身都给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棉棉扶着山壁这样想。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看上方望不到头的石阶,吐了口浊气。
她该担心这崩出了十万八千里外的剧情才对。
现在除了主线,旁的线都乱了套。
和她厮混的小师叔变成了小柳树。
原本她可以陪着雨朦参加寿宴,并不时从旁献计,如今却变得只能悄悄尾随,还不能走正门,得从榣山后方,那道禁用法术的万阶仙台上去,耽误不少时间。
最可怕的是,宴席中还多了个恨不得和她断绝师徒关系的师父离殊。
棉棉烦躁地直挠头。
不过,说起这位师父离殊,他在书中戏份不比棉棉少。